第七十一章瞞(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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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蘭眨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兒,看少女耳垂飛霞,連忙接過來,眉眼一彎,笑道:“謝謝師姐。”
“誰是你師姐!”
瓷碗溫熱,顯然已經在風中冷了好一會兒了,從謝秋溯的房間再到此處,倒也真是“順便”。
輕鳶呀,真是一個比她釀造的果酒還要甜的女孩子。
安月蘭捧著碗啜飲,小口小口的,明亦塵抬眸看了眼,像只小松鼠。
笑著搖了搖頭,又複低頭看向手中書簡。
書簡並非魔界的編年史書,記錄下的魔界之事粗略不詳,只一兩句涉及魔界過往,其中提到了原生魔界的覆滅,也不過一筆帶過。
如謝秋溯所說,厲桓池墮魔後,攪亂魔界,弒殺魔尊,取而代之。
只有一點,是謝秋溯未曾提及的——魔尊遺孤。
書簡所載,原本的魔尊有一個孩子,禍亂後不知所蹤,關於這個孩子的種種,也沒有任何記錄,只猜測似的給了個或已身死魂銷的論斷。
安月蘭看見了,有些不忍的輕聲嘆道:“挺可憐的。”
明亦塵看著她臉上的同情神色,終究還是將那句“這是魔界少主”吞回了肚子裡。
他不覺得在權位更替中或許已經殞命的魔界少主有何可憐,卻也不想將自己的思想強加給安月蘭。
明亦塵捲了書簡塞到乾坤袋裡,那頭謝秋溯終於苦著一張臉喝完了最後一口藥,不計形象的吐著舌頭試圖緩解滿嘴苦澀,輕鳶便熟練的丟了顆什麼東西入他嘴裡,他便囫圇嚼起來。
而後,坐在一旁看著的兩人,便十分清楚的看見謝秋溯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在臉上,整張臉又重新皺在了一處,比之方才更甚,不敢置信的望著輕鳶。
“呸呸呸……”謝秋溯吐出剛剛嚼碎的一顆被綠色汁液浸染透的糖豆,手忙腳亂的拎起桌上茶壺往嘴裡倒著茶水,安月蘭雖然不知道那綠色的是什麼,但從刺鼻的苦澀味道和謝秋溯的反應來看,也不會是什麼好吃的東西,不禁失笑。
“輕鳶……你……你這是要弒師啊。”
“哼,讓你亂跑。”
輕鳶頭一揚,收拾了託盤藥碗,扭身便走,卻被謝秋溯叫住了。
“輕鳶。”
他正色之時,輕鳶向來是不會使性子的,因此立即停了下來,回身疑惑的望著他,不想謝秋溯說出的請託,卻撩得她心頭火起。
他說:“我不日便會閉關,你師妹修習之事,你多擔待。”
輕鳶聽著,默然瞪視著,緩緩瞥向一旁一臉無辜貌的安月蘭,心中湧起的委屈壓抑不住,染紅了雙眼。
他說過只有自己一個徒弟的,如今收了也便算了,還讓自己來教?
“你把我丟山上一年半載不聞不問都無妨,那麼閉關個一年半載再來教你的新徒弟又有什麼關系?”
輕鳶冷冷哼了一聲,扭身就走,心中憋悶無處可洩,惱怒之下,一掌拍向緊閉房門,謝秋溯心虛的面色突然轉成驚色,卻來不及阻止。
門板應聲碎裂,空洞的門外,月色清寒,冷豔幽光微閃,化去了輕鳶法力餘韻。
輕鳶見這一閃而過的異色一愣,並指試探戳向門口,未及出手,謝秋溯已然趕上來按下了她的動作。
輕鳶抬眸,正對上謝秋溯閃躲神色,於是這試與不試,也便不重要了,冷笑道:“哼,好啊,對你的小徒弟,真好。自己教吧!”
憤憤然甩袖離去,寂靜的夜裡遠遠的,傳來瓷器碎裂的動靜,謝秋溯連忙追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安月蘭滿心懵然,不安的看向明亦塵,“我……”
“你沒做錯什麼,別自責。”明亦塵揮袖將房門恢複原貌,溫言安撫著。
“師姐她怎麼了?”安月蘭知道謝秋溯新收徒弟是輕鳶逆鱗,可剛剛離去時的話卻教她分外不解。
“無事,輕鳶便是這樣直來直去的性子,你別往心裡去,早些歇息,我去看看。”
輕鳶躲起來了,謝秋溯在廊角的牆下只看到了一地被發洩摔碎的藥碗碎瓷,俯身拾了一片,苦澀合著涼意直往腦子裡鑽。
“師叔你這次,當真將師妹氣著了。”
“應該吧,還像小時候一樣躲起我來了。”
“撐著重傷給小師妹的房子佈下那樣複雜的一個結界,也難怪她會如此生氣。”明亦塵緩緩步上來與謝秋溯並肩,扭頭望著他,“師叔便沒有,什麼想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