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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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王進得屋中, 與顧思杳相視一笑。
顧思杳起身,向毓王拱手行禮, 請他坐下。
毓王回身向跟手的隨從道:“到院子裡候著, 無事吩咐,不必進來。”
小廝應了一聲, 便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兩人相見已畢,相視一笑。
毓王透過窗子向外望去, 只見那鴇母倚在門上, 磕著瓜子向外望去,西邊廂房開了門, 便出來兩個年紀相仿的青年姑娘, 披著衣裳, 蓬著頭, 走到院裡打水梳洗。那鴇母似是嫌她們起身晚了,張嘴呵斥了幾句。那兩名女子倒也不甘示弱,就同鴇母鬥起嘴來。
毓王見了此景, 只覺低俗市儈,不禁眉頭微皺,向顧思杳道:“我也知顧公子來這地方,是為隱秘起見。然而又何必定要選在這等汙穢之, 且不說龍蛇混雜, 便是這些□□鴇母,便粗俗的令人難以忍受。”
眼下的毓王,尚且年輕, 未經多少風浪,並非上一世那個殺伐果決的帝王,行事言談難免便有幾分沉不住氣。
顧思杳聞言,淡淡一笑,自袖中抽出一張字條遞到毓王面前。
毓王不明就裡,接了過去,展開一瞧,登時雙目圓睜,臉色鐵青,半日說不出話來。
原來這字條上所記,便是他近些日子以來所見何人,所行何事,地點時間,皆記錄的詳盡。
毓王默然不言,半日才沉聲問道:“顧公子這是何意?莫非公子不能信賴本王,派人監視本王不成?”
顧思杳莞爾道:“殿下誤會了,這字條並非在下所記,而是自一密探處抄來的。”
毓王看著他,開口問道:“密探?”
顧思杳頷首道:“殿下隻身來到江南,身邊並未帶許多人手,在下為殿下安危著想,便加派了人手暗中護佑殿下出行。幾番下來,下人回報,聲稱似是有人監視跟蹤殿下。在下派人詳查,在江州城郊的一處漁村中捉到了此人。這字條,便是從他身上搜來的。”
毓王聽了這話,有些將信將疑,半日問道:“這密探現在何處?又為何跟著本王?他是何人派來的?”
顧思杳回道:“這人現下被在下的手下拘押,在下已問明白了,此人來自京城。”言畢,又自懷中取出一物,放在了桌上。
但見那物事三寸長短,乃是一塊黃楊木雕刻成的腰牌,上書“柳府”二字,面上被滾了清漆,溜光水滑,觸手溫潤。
毓王見了此物,卻也不由不信,不覺切齒喃喃道:“柳貴妃!本王已避世至如此地步,她竟還不肯放心麼?!”
顧思杳見他已然信了,方才說道:“此間縱然汙穢,卻也有它的好處。誰人能想到,殿下來此,並非為買樂,而是來見人呢?”
毓王年輕,至如今尚不曾娶親,西北王府雖廣蓄美女,其實並不曾與她們沾身。聽了這話,不覺面色微微一紅,旋即頷首道:“顧公子果然心思縝密,想的周到。”言罷,又將那木牌握在手中,仔細摩挲了一番,喃喃念著三個字:“柳貴妃……”又不知想到了些什麼,目光一凜,冷哼了一聲,將木牌擲在了桌上。
顧思杳從旁說道:“殿下也莫惱,據在下審訊那探子的口供來看,柳貴妃也未必是真的疑心殿下,只是柳貴妃為人向來多疑,見殿下來了齊王封地,難免多了一份心思。如今京中太子與懷王相爭不休,柳貴妃的精力應當全幅放在京城之中。若非如此,她派來江州的,就不止是區區一個密探了。”
毓王臉色這方和緩了些許,頓了頓,淺笑道:“真是多勞顧公子費心了。顧公子人在江州,於京裡的故事,竟也這般熟稔。”
顧思杳面色如常,淡笑道:“既為殿下辦事,自然要多方留神。柳貴妃生性多疑,又與殿下嫌隙頗深,殿下突來江南,雖說上報朝廷是為亡母掃墓,只怕她也依然放心不下。那密探如今還押在下處,殿下若想親自審問,在下也可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