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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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王面上神色有些懶散,洋洋說道:“這卻不必了,想必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說著,他眸色忽而一亮,問道:“這是柳府的人,既落在了咱們手上,是否可做些文章,讓他反咬柳貴妃一口?”
顧思杳劍眉微揚,說道:“這卻不可,且不說此人是柳府的死士,愚忠不可教化。即便他肯,但小小一個密探,能起多大作用。柳貴妃多年經營,勢力早已盤根錯節,不能傷她根本,反倒打草驚蛇,令她警醒,以後卻於殿下大大不利。”
毓王聽了這話,深覺有理,便有幾分掃興,隨手推了窗子,看著窗外樹枝上鳥雀鳴叫,心中很是不悅,隨口說道:“萬般不成,當真是束手束腳。顧公子今兒叫本王來,就是為這些事的?”
顧思杳淡淡一笑:“還有一樁事告知殿下,在下近來查到,齊王府管家劉大,私自攔截兩廣進京上供的皇木修造私家宅院。”
毓王臉色倏地轉晴,直起身子,問道:“如此,可是大大違制了!公子可有確鑿的把柄?”言罷,見顧思杳微微頷首,當即笑道:“此事如若上告朝廷,齊王只怕不能就此善了了!”
顧思杳卻道:“殿下不可,我倒勸殿下將此事告訴齊王。”
毓王不解,反問道:“這是為何?之前公子勸我住進齊王府,不就是為了捉他的把柄麼?!怎麼如今一個現成的大好把柄在手裡,你卻要我告訴齊王?”
顧思杳卻先不答話,兩人說了這半日的言語,早已口渴了。他提起桌上的瓷壺,親手倒了兩盞茶,雙手捧起一盞放在毓王面前,說道:“這是府中帶來的香片,殿下且嘗嘗看。”
毓王哪裡有心思品茶,舉杯一飲而盡,雙目瞬也不瞬的看著顧思杳。
顧思杳抿了兩口,方才說道:“殿下莫要急躁,齊王固然沒什麼頭腦,是個魯莽暴躁之人,但他母親柳貴妃卻不是個等閑人物。這件事,可大可小,齊王到底不知,真要捅穿出來,他大可往家人身上一推了事。依著皇帝對他母子的寵愛,無過是進京受一頓訓斥。然而殿下若行此舉,是再不能取信於齊王了。在下先前勸殿下住進齊王府,旁的眼下都不急,最要緊的卻是取信於齊王。齊王信了殿下,那麼便打消了柳貴妃一半的疑慮,殿下再要行事,豈不便宜的多?殿下莫要一時性急,因小失大,往後才當真是束手束腳。”
顧思杳早有盤算,他既投靠了毓王,便要令毓王認為他是可用之人,要為他登基稱帝立下頭等大功,這方能扭轉上一世的局面。然而,毓王前世乃是靠著兵犯京城,逼宮上位,哪裡有他施展的餘地?若要行自己的計策,便要力勸毓王走智取一途。好在眼下毓王的勢力並不深厚,兵力也未成氣候,又是少年氣盛之時,正是一心要施展抱負、揚眉吐氣的時候,他的謀略聽在毓王耳中,便成了上好的計策。
毓王看著顧思杳,眸中精光微閃,好半日忽而一笑,朗聲道:“顧公子果然深思熟慮,本王有公子襄助,愁何事不成?!”
顧思杳看著眼前這將來的天子,風神疏朗,言笑暢快,意氣風發,再無平日裡人前那隱忍內斂之態,已隱隱透出為人君者、人中龍鳳的氣魄來。
毓王笑意漸收,仰首向顧思杳道:“公子如此助我,本王銘記於心。待將來大事得成,本王必不會虧待了公子。除此之外,本王還答應公子一件事情。除大逆不道外,萬事皆可。這是本王的承諾,本王一言九鼎。”
顧思杳心思微微一動,面上卻神色如常,只是淡笑頷首:“在下便多謝王爺的厚愛。”
毓王甚是滿意,點頭道:“好,本王就喜歡公子這般的性情。你若同我再客套幾句,那可就是偽君子面孔了。”
兩人又商議了幾件秘事,顧思杳問道:“不知殿下可有王妃的人選?殿下正當青春年華,也是議親的年紀,若能有個賢內助,也好事半功倍。”
毓王聽了這話,不知怎麼,心裡忽然現出一抹倩影,怔了怔,方才說道:“並不曾,本王在朝中的尷尬處境,公子是知道的。皇帝不待見本王,本王在群臣眼中,便是個前途荒廢的王爺。但有幾分勢力的人家,誰肯把女兒嫁與本王?”
顧思杳莞爾道:“王爺人在西北,西北人情淳厚,不似京中圖謀甚多。王爺不妨在那些駐軍將領中探尋一番,或有機緣也未必可知。”
他依稀記得,這毓王前世最終是娶了鎮西大將軍的千金為妃,稱帝之後又立其為後,也是有了鎮西將軍的支援,他上位一事方才如此順利。
毓王卻有幾分煩躁,似是不願多談此事,岔了話頭,說道:“本王適才從淩風閣回來,齊王在那兒訂了一處房間,說是端午觀看龍舟賽事所用,特特的要向本王誇耀一番,所以把本王叫了去。本王在那兒,倒是撞見了一個人。”說至此處,他嘴角一彎,瞧著顧思杳,並未說下去。
顧思杳微微奇怪,還是順著他的話問道:“不知王爺遇見了誰?”
毓王笑道:“令嫂當真是個絕色出眾的美人,齊王彷彿對她很是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