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良只要想起那種眼神,就汗毛直豎,她倒寧願丁卯直接糊她一巴掌罵她不要臉,也好過對她一臉愛恨交織恨鐵不成鋼……

千難萬險的把手從丁卯褲腰裡拽出來,把勾在腰上,架在腿上的手腳都小心翼翼的放回去,一點點的順著腳底爬出鐵圓筒,從良雙手合十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太驚險了,得虧是她先醒……

一臉劫後餘生的扛著水桶揣著大米拎著鐵鍋,又去底下燒碗櫃煮粥,沒看到她爬出鐵圓筒後,丁卯慢慢將自己的背勾了起來,腿也竭力向上蜷起,來緩解生理脹痛的難受,扯了被子蓋住一雙彷彿受了什麼巨大打擊,痛苦不堪的雙眼,抓著被邊的手直抖。

煮粥還是昨天那個地兒,從良燒著火沒什麼事兒還找了找那隻會嗚嗚嗚的茶杯犬,轉了好幾圈,只在一個牆角找到了幾縷疑似狗毛。

煮好粥,水就剩了一個底兒,從良晃了晃桶勉強能夠早上的洗漱,她今天要下去找水。

米粥端上來,從良把蓋子開啟晾上,給丁卯擠上牙膏倒上水,自己也去刷牙,刷完回來一看丁卯還舉著牙刷垂頭在發愣,無聲的笑了笑,想起上一世有一段時間,大寶兒開始起床困難症,被她硬弄起來,也是這幅樣子要愣好久才動。

從良笑著放下了牙刷牙缸,端著碗盛米粥,下意識一句,“快刷啊,寶兒……”就禿嚕出嘴,話音沒落她就猛地轉頭去看丁卯,眼瞅著丁卯聞聲肉眼可見整個人都抖了下,牙膏都從牙刷抖掉地上了。

“對不起……我……”從良把碗放下趕緊蹲下解釋,結果一對上丁卯睜目欲裂的瞪視,張著嘴像是被塞了滿了棉花,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

“那是什麼?”

“是鳥群!”

“天啊!”有人尖聲狂喊,“快開門進樓道,鳥群來了!”

“啊啊啊啊啊……快跑!”

“別擠,別擠別踩……”

從良聞聲回頭望過去,只見天上黑壓壓的各種大大小小的鳥成群結隊,像一塊活動的黑雲,遮天蔽日的向他們棲身的天臺頂俯沖而來。

人們都先後從塑膠帳篷裡跑出來,面對如此龐大的鳥群,這些塑膠帳篷,禁不住幾啄。人群烏泱泱都跑到天臺的小門前,相互推搡不肯相讓,擁堵在門口尖叫聲和謾罵此起彼伏。

眼看鳥群的先頭部隊已經到達,被啄到的人更加慌亂一擁而上將小門堵的嚴嚴實實,經年老便秘一般光推搡吵鬧卻不見人少。

眼瞅著昨晚上跟她要粥的那個小男孩被撞的和他媽媽分散。從良顧不得剛才兩人的尷尬,拖著丁卯的腿一把將他又推回了鐵圓筒裡,用毯子裹上,“寶……五叔!你先在這待著不要出來,是鳥群,我看看馬上就回來!”

說著拽了一個被子披在頭上,就奔著小男孩跑過去,已經有人倒在地上被鳥群淹沒。小男孩的媽媽從人群擠出來抱住了小男孩。

從良腳步一頓,從良沒在奔向小男孩,而是奔著倒在地上的人跑過去,上前揮舞著被子掄了幾下,鳥群散去,一片血糊中,臉已經見了白骨,顯然是沒救了。

群鳥不要命一樣自天上俯沖下來,從良裹著被子,被密集的鳥群砸的東倒西歪,人群受到鳥群的攻擊,更加瘋狂的推搡,尖叫聲和鳥鳴交織在耳畔,鮮血的腥甜自翅膀帶起的風扇入鼻腔,宛如置身人間地獄。

從良本來還掛念著硬擠怕傷人,可看眼下的狀況,這群人再堵在這進不去就無人可傷,全都喂鳥了。

一身蠻橫的勁頭不是白叫力拔山河,從良生生從人群撞出了一條路,看清門口擁擠不前的狀況,一堆手手腳腳簡直麻花勁兒一樣糾結在一塊兒,誰是誰的完全無法分辨,她只好照著卡門的症結挨個踹過去,反正斷腿總比喂鳥好!

咔咔幾記斷腿腳,從良把門口幾個人全都踹趴在地上,又快速矮身把幾個人拽扔在樓道裡,免得被活活踩死。

“一個個進!”從良吼了一聲,裹著被子又順著人群硬撞了出去,把身上的被子揮舞起來,幫落在後面的人驅逐鳥群。

從良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鳥,千奇百怪眼花繚亂的覆蓋了整個天臺,嘰喳亂叫翅膀狂扇簡直瘋了一般。

她一個破被子雖然輪起來力氣夠用,卻架不住鳥抓尖銳且數量繁多,沒一會自己也渾身上下,被抓撓啄咬的到處是傷。

人群慌亂聲漸弱,從良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跑的差不多,還有人在拖拽地上起不來的人,她趕緊停手,裹著被子拔腿踏著鳥群往鐵圓筒方向跑。

作者有話要說: 五叔悽涼笑:每每有危險,他的小姑娘果然都是第一個扔下他走……

從良苦笑:那種情況,我說你在這鐵桶裡待著才最安全,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