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秋兒不甚在意的道:“舉手之勞,你不必感到不自在。”她回頭看了看破廟那邊的方向,“你等會兒,從遠說你這身子薄弱,張家人沒給你吃飯吧?他回去給你拿點東西,你吃飽了再回去。”

張寡婦低著腦袋,窘迫的搖搖頭,“不、不用了,我、我這就回去了。”

“行了,別逞強了,”漫秋兒淡淡道,“你這臉上還流著血,被人看見不丟人?”

正說著,從遠的身影從破廟後面出來了,漫秋兒努努嘴,“吃點東西恢複恢複力氣再走,你懷著身子,我們都不敢揹你。”

從遠將食盒開啟,裡面是兩個溫熱的饃饃,還有一碟子豬肉炒瓜片。

漫秋兒將食盒推過去,“讓你吃,你就吃吧。”

張寡婦使勁吐了口口水,這回不再客氣,拿著饃饃狠狠的咬了一口。

她這狼吞虎嚥的樣子,讓漫秋兒想起了另外一個人,大紅。

那日,大紅也是帶著個孩子,幾乎是沿街乞討了,到了耿家的後院,漫秋兒也讓她吃了頓飽飯。

這兩個落魄潦草的婦人,最大的共同點便是,嫁了個不成氣候的男人。

說不得是不成氣候,幾乎是冷血而無能的男人了。

冷血,無情,無能。

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莫不如女人自己過一輩子!

但這終究是漫秋兒的想法罷了,或許在張寡婦和大紅的眼裡,她們有苦衷,情非得已也說不準。

畢竟,這是別人的家事。

張寡婦連吃了兩個饅頭,又將盤子裡的菜造的精光,嚥下最後一口饅頭的時候,才意識過來旁邊還站著兩個人。

“我、我吃飽了……”張寡婦面色羞愧的看著精光的食盒,有些不知所措。

“吃飽就回吧,又沒人讓你付錢。”漫秋兒道。

張寡婦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囁嚅著道:“那個、那個……”

“走吧,走吧!”漫秋兒看出她的窘迫來,隨意的揮揮手。

“謝謝!”

張寡婦快速的說了句,隨即轉身悶頭走了。

從遠幫漫秋兒收拾了食盒,看了看天色,道:“這會兒日頭都快落了,你就甭下河溝了,我下去捉兩尾魚上來算了。”

漫秋兒笑吟吟的道:“那……恭敬不如從命咯!”

從遠身手了得,下去河溝沒一會兒,就捉了好些小魚上來。

不過,這河溝裡稍大些的魚卻少的很,半桶魚裡,大多是半個巴掌大小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