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新營地之後,兩人看見肖梟坐在營帳前發呆,一動不動,像個城市景觀雕塑似的。

“孝子。”路潯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

肖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把他的手打掉:“沒在等你。”

“那是等誰啊?”路潯問。

“等狗。”肖梟說。

路潯不理他,趕上去和白深解密檔案。<101nove.ob團夥曾經的關鍵人員提供的金鑰,解密工作還算順利。兩人不眠不休地坐在臨時搭建的簡陋的辦公室裡研究。白天還是在進行軍隊傳信的資料專案,他們只好找空閑時間自己琢磨,幾乎晝夜混亂,累了就倒頭睡,醒來接著工作。

敘利亞的冬天時常下雨,似乎這個冬天留給他們的,就是無窮無盡的字母符號和營帳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等到密碼完全破譯的時候,軍隊的專案已經接近尾聲。李恪和肖梟帶領協作最後的起訴程式。

“再去一次西郊,就離開這兒了。”路潯走在去大馬士革西郊的路上,突然還有點兒感慨。

“咋了還不想走啊?”白深問他。

“想走,”路潯誠實回答,“不過咱們來這兒小半年,還沒有玩一下。”

“人家東邊炮火連天的,您還有心思玩兒呢?”白深打趣道。

“西郊的人們就是這樣生活的,”路潯冷得把外套拉鏈拉到了話都有點兒哆哆嗦嗦的,“人生苦短,時刻享受。”

“話是這麼說,”白深竟然還覺得有點兒難以反駁,“還是等到去了澳大利亞吧,你做我的導遊。”

“嗯,”路潯應著,“不過我也很久沒去了。”

“沒差,”白深說,“反正你又不愛去景點,帶著我隨便走就行。”

路潯沒說話,轉頭看了看他。

“不要看我。”白深一巴掌覆在了路潯臉上。

“怎麼?”路潯扯下他的手。

“熬了這麼久,我要變成油膩大叔了。”白深說。

路潯捉住他的兩隻手,仔細看了看他的臉:“還好,就黑眼圈有點兒重。您要不要化個妝再出來啊?”

白深笑了笑,走到車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路潯也跟著擠進去。車裡的暖氣開得很足,兩個人都瞬間暖和起來。

等到了大馬士革西郊,他們試圖聯系之前那個在jab團夥裡掌握過關鍵情報的人,結果電話已經成了空號。

“怎麼會這樣,之前李恪找他談的時候他還答應出庭作證的。”聽到電話裡一遍又一遍機械的重複,白深頓時焦慮不安起來。

“應該是被帶走了,”路潯說,“現在只期望他沒有說出我們在查jab的事情。”

兩人沉默著,都沒有再說話。

“要不我們找找其他的人?”白深說。

“大部分人都是沒腦子做事的,參與上層管理的人才有用處。”路潯說。

“那......怎麼辦?”白深問。

“有那個人作證只是比較保險,找不到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上次和他的談話我錄了音,也能當作證據了。”路潯說。

兩人來西郊一趟,人沒找到,也沒有消遣一會兒,心急火燎地回了陣營。

深海和枯葉蝶在澳洲做好準備時,幾個人在敘利亞的任務告一段落,準備啟程去澳洲解決jab團夥的案件。

澳洲正是夏天,偏偏幾個人都穿著大冬天的厚衣服。到了澳大利亞,幾個人在深海和枯葉蝶的陣營裡隨便要了幾件簡單的t恤。

“穿這個吧,”路潯看著熱得一頭汗的白深,指了指同事給的一件紅色襯衫,“多好看。”

“你怎麼不穿,”白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騷氣。”

路潯笑起來,白深一直都是淡雅清新的形象,就像一幅水墨丹青。他特別想看看白深的其他樣子,比如狂放的、野性的,甚至狼狽的樣子。

兩個組織都在等待著,等著最後將這個長時間逍遙法外的團夥一網捕盡。路潯穿了一件半袖,戴著鴨舌帽,一身黑色裝扮走到路上。不知道的估計會以為不是大明星就是黑社會老大出來收保護費。<101nove.ob團夥已經衰落,深海和枯葉蝶的人都是秘密潛伏過來。路潯來的時候為了不被懷疑,是一個人來的。只要他來到澳大利亞,就會有人威脅他。用他自己做誘餌,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