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肖梟嘆了口氣,“我馬上跟東家報告。你大概看看有多少人。”

“看不了,”路潯看了白深一眼,“我這兒有個朋友。”

等到掛了電話,白深才問:“怎麼了?”

“咱們運氣還不錯,”路潯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沮喪,服務生正好端了兩人的菜過來,“快吃吧,待會兒我送你回酒店,得出去一趟。”

白深迅速地吃完了自己的菜,不知道是因為聽他的話還是真的餓得能吃下一頭豬。

他們走出餐廳時,那兩個金發男人還在吃東西,路潯在門口四處張望了一圈,動作非常隱蔽,白深沒有發現,但能夠感覺到。

他拉了白深一把,讓他走快一點。“誒,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來兩個剛剛那樣的金發大漢,你打得過嗎?”路潯突然問。

“看你的功力了,”白深看了看他,“我覺得我跟你戰鬥力應該不相上下吧。”

路潯突然笑了:“人家可有刀。”

“多大的事兒,我也有啊。”白深從兜裡摸出一把小尺寸的水果刀。

路潯看著那把袖珍小刀,嘖了一聲:“這怕是把南方的刀吧。”

白深不服:“說話注意點,我就是南方人。”

他說著挺直了背:“看,比你還高一點,少說兩厘米。”

還真是,路潯低頭,說他鞋子肯定增高。

他倆笑笑鬧鬧地走回酒店,剛剛的緊張氣氛一下子無影無蹤。

本來是一起出來玩的,路潯不想白深有任何緊張不安的情緒,雖然他所見到的白深一直非常鎮靜,比他自己穩重得多。

回到酒店白深躺在床上看當地的小鎮介紹,路潯走進他的小房間,敲了敲門:“我出去一會兒啊,很快回來。”

“咦,”白深覺得莫名其妙,怎麼還有這樣那樣的事要忙,“你真的只是個翻譯嗎?”

他說這話時背對著站在門口的路潯,聲調平平,聽不出喜怒。

本來只是句玩笑話,但因為路潯看不到他說這話時輕松的表情,還以為他是察覺到了什麼。

路潯回答不上來,轉身出門了。

當然不止是個翻譯這麼簡單。

但是白深不能知道,有些事情,不知情才是最安全的。

他還是戴著那頂鴨舌帽,穿得很簡單,長袖t恤的袖子裡藏了一把匕首。

其實剛剛沿路回酒店時他看見了好幾個jab團夥的人,為了轉移白深的注意力才跟他聊天。

那會兒他手裡沒有刀,整顆心都是懸著的。畢竟他和那些人兩個月前就見過了。

他推測這些人可能暫時住在這裡,等待和摩洛哥的團隊接頭。

這個團夥一直是個警察的心頭大患,怎麼可能輕易解決。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團夥的一部分在西班牙,一部分在摩洛哥,甚至可能還分佈在其他地方。

他們不可能那麼輕易接受談判,大概只是想在摩洛哥談判中撈一筆錢,然後同時還不損失他們所竊取的重要商品和情報。所以雙方爭搶的東西和他們的總部應該都在西班牙,摩洛哥談判極有可能只是個幌子。

這是他多年工作的經驗,並不能完全準確判斷。路潯打電話給肖梟,躲在一個沒人的地方迅速說明瞭他的猜想。

“兒子,你別走了,就留在西班牙,”肖梟嘆了口氣,“你說得對,東家正往西班牙派人,我結束了摩洛哥談判立刻去找你。”

“我現在去看看他們在哪。”路潯說。

“一鍋端啊,痛快點兒的。”肖梟在那邊笑起來。

“等我把這窩小蜜蜂巢給捅了啊。”路潯也配合地開著玩笑。

這世界上,最是遭受苦難、見慣生死的人,最是輕松明朗、心境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