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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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妖婦害死了先王,搞得國內烏煙瘴氣,到現在四處戰火還未平息,你想放她出來?門都沒有!你去看看函谷關下埋葬的將士屍骨,你再看看天下多少沒了父親、沒了丈夫的孤兒寡母,你說出這句話,難道你沒有良心嗎?”
“就是!豈有此理!太子殿下仁慈,許她自裁,這可真是便宜她了,若是我,肯定教她為娼為妓,死於萬人之下!”
周祭修眉往中心攏了攏,雙頰生暈,不疾不徐地說道:“祭鬥膽一問,為何義士要保廢太後周全,這中間可有什麼原委?”
宋淮磨了磨後槽牙,肅容道:“在下願窮盡畢生之力為太子殿下蕩除威脅,只是平生所求,唯有此事,事關家門,還望太子殿下不要深究。”
家門?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周祭額上上幾道黑線,面色陰沉半分,敢情這廢太後又在外招惹了爛桃花是吧?上過王上的龍床,臥過相國的床榻,躺過面首的身下,如今又來了個素未聽聞的劍客,天啊,到底還有什麼是她幹不出來的?
“太子殿下不可啊!”一人勸道。
“太子殿下若是放這賤婦出來,如何對得起您的生母魏夫人,如何對得起先王?又如何對得起我們千千萬萬因為戰事死去的弟兄?”一人憤慨流涕。
“若不是這賤婦成日裡在先王耳邊吹妖風,太子殿下怎麼會被貶謫至巴蜀一十四年,又怎會未及見生母最後一面?這位兄弟提的要求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周祭斂容,面露猶豫之色,抬起修長的手,指腹抵著唇,作思考衡量狀。
想當初,廢太後寵冠六宮,與先王夜夜春宵,尋歡作樂,一面榻上賣力,一面朝中出力,多年來苦心經營自己的勢力,只恨一直無所出,沒有子嗣。她思來想去,走了邪路,暗中四處招募面首,藏於深宮,助自己産下子嗣。
在他所有的面首中,有一男子,格外出眾,名為陶令章,乃如意館畫師,廢太後對他十分鐘愛,無奈二人茍且之事為先王發現,廢太後便以脫簪待罪、改悔前事為由,進入先王寢殿,借機藥死了先王。
先王後嗣單薄,大的太大,半截身子都埋入了黃土中,小的太小,連路都還不會走,除了遠在巴蜀的太子周祭外別無合適的繼承人選,於是周祭在眾人的擁護下返回都城平城。
廢太後擁兵自重,關閉函谷關,與周祭正面交鋒,結果周祭險勝,入主平城,生擒廢太後,以弔民伐罪、靖難平亂為辭賜廢太後三尺白綾。廢太後一直未曾就死,周祭仁慈,寬限了一月時間,贏得了良孝的美名。
宋淮道:“既然太子殿下尚有疑慮,在下也不喜強人所難,就此告辭!”
他說著扛起劍,緊抿著唇,甫一走入門邊,見幾個侍衛劍拔弩張,他冷笑,正準備抽出劍。手上驀然傳來一人掌心的溫度,他抬頭,看見一雙如點漆的目,“太子殿下?”
“我答應你。”
宋淮一哂,緩緩將劍回收入鞘,沉聲道:“多謝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旁邊一群人亂哄哄的,發出不滿的咆哮聲。
宋淮斜睨了他們一眼,很是不屑道:“太子殿下,此事事關機密,不可有一句洩露,場中人多口雜,難保不會有風聲傳出。在下言盡於此,還望太子殿下斟酌行事。”
“我們為太子殿下效命多年,你一個後來的,白衣無功於國,怎麼著,難道還想攛掇著太子殿下殺了我們是吧?這未免也太可笑了!”
……
周祭耐心地聽完眾人的發言,面帶一毫不差的微笑,待到他們將一腔怨憤發洩完畢,他才道:“諸位稍安勿躁,諸位拖家帶口來投靠祭,行事自然有所顧慮,不能全心為祭辦事,祭心中明白,不會遷怒於諸位義士。”
眾人鬆了一口氣,心道太子終究還是仁義之人,不會做出殺人滅口的惡行。
周祭將寬袖一抖,雙手背在身後,帶著些許迷離高深的微笑,“既然高堂妻兒正是諸位關心之所在,祭不才,願替諸位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
“太子殿下息怒!”
眾人紛紛離席,“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將長劍舉過頭頂,“請太子殿下息怒!我等對天盟誓,絕不將今日之事對外透露半個字!若有違此誓,必死於萬箭之下,曝屍荒野之外!”
“諸位言重了,祭從未發怒。”
“……”
周祭面露難色,道:“若是無家庭羈絆,諸位還不能全心為祭謀事,祭當真不知如何是好了。還望諸位明示於祭。”
“我等願追隨太子殿下,為殿下鏟平陳國!”
“我等願追隨太子殿下,為殿下鏟平陳國!”
周祭撫掌,“好極,好極。歌舞繼續,我們今朝,不醉不歸!”
作者有話要說:
苦笑,點煙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