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說起來就傷感,顧依依滑胎當夜她沒來由地被冠上了狐妖的惡名,至今想起來還是匪夷所思,幸虧她多長了個心眼,一早去毓秀宮搬救兵,這才暫緩保下性命,要不然已經趕著去投胎了。

尉遲雲臻不在現場,事後聽人說起過,昨夜的長生殿可謂是詭怪陸離,狐妖傳聞風聲四起,可到底真相如何,他還要從夭夭口中探聽一二。

夭夭後腦勺撞了下牆,她想不通,顧依依滑胎之事與夏芙汙衊她的供詞無縫銜接,之前顧依依手上的爪痕,似乎都在鋪墊醞釀一場陷害她的陰謀。“王爺,昨夜顧依依滑胎了,您聽說了麼?”

尉遲雲臻頷首說是,這事情傳得風風雨雨,關於狐妖的傳聞越演越烈,才不過一個上午的時光,他駕馬而來的路上就聽到議論紛紛的民間碎語。“顧依依滑胎跟你有什麼關系,你一個大活人去住了一宿,怎麼就成了他們口中的狐妖了?偏生這種鬼話,還真有人信?”

夭夭惘然悶悶的,道:“人家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怎麼能不信。”

“難道顧依依滑胎是為了陷害你?”腦海中閃過的猜測讓他不禁駭然。“你們究竟是多大的仇恨,值得讓她不惜賠上父皇的孩子也要置你於死地。”

夭夭無助地嘴角往下一沉,道:“您也覺得不可信麼?連我都覺得蹊蹺,她手臂上的爪傷,夏芙指正我的口供,都是有預謀的,我思前想後,唯一的可能性便是……”

尉遲雲臻領會夭夭的意思,低聲道:“顧依依假孕?”

夭夭點頭,從被關入天牢至此,她想過無數種可能性,這是唯一能夠自圓其說的一種。“顧依依不甘平庸,假孕奪寵,晉位為婕妤。之後安排我入宮陪伴,再趁機滑胎,並將罪責推在我身上,一箭雙雕,假孕之事得以掩飾,順便除了我這個眼中釘。”

尉遲雲臻想到夭夭受到無端的迫害,陰謀計深,環環相扣,不由後背溢汗,毛骨悚然。“顧依依能有這麼深的心計?單憑她一人,在後宮中浸淫不深,這套陰謀如何周全?”

“就憑她跟夏芙一定無法面面俱到,她應該是有幫手的,有人替她把這場戲坐實。”夭夭靈機一閃,“顧依依入宮不久,可夏芙卻極之忠心,她是憑什麼收買一個資深老宮女的心?除非夏芙根本就不是顧依依的人,她潛伏在顧依依身邊是為了監視和幫助顧依依。”

尉遲雲臻經夭夭一言,深感有理,她雖然被折磨成這般可怖的模樣,但複仇之心不死,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反而冷冷靜靜下來挖掘這件嫁禍之事的真相,不由令他生了佩服之心。“那我找機會入宮,抓夏芙來審審。”

夭夭跟顧依依交涉過幾回,上次明月樓設局,就是為了探探顧依依和方瓊的底,果然不出所料,顧依依深不見底,倒是方瓊沒有洩了氣,只不過自從那日之後方瓊便銷聲匿跡。她不由擔心起今日的夏芙會不會就是過往的方瓊。“您別打草驚蛇,免得夏芙被顧依依給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