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再三催促,探視時間過長,顧夭夭如今是重犯,不人不妖,皇帝特意下旨要嚴加看管。

夭夭催促尉遲雲臻快走,道:“您快回去,留在這裡無意,倒不如抓緊時間找顧依依的破綻。我總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單憑夏芙的口供不夠確鑿,顧依依這人做事不留餘地,您可千萬別被我連累了。”

尉遲雲臻臨別在即,卻捨不得夭夭孤身一人關在陰濕的牢獄中,他恨自己不能救她於水火。“夫妻之間,談何連累,是我無用,眼睜睜看你身陷囹圄,卻不能救你出困。”

夭夭安慰他道:“您別這麼說,誰能知道人心如此險惡。”

他想去牽夭夭的手,可觸碰之後又縮了回來,畢竟兩人心裡藏著溝壑,輕易邁不過去。他欲言又止,夭夭問道:“您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既然被夭夭看穿了,他也不作迴避,道:“二哥來看過你麼?”

夭夭失望地牽動了下嘴角,道:“您還是認為我跟太子有私情麼?”

尉遲雲臻攏了下太陽xue,汗顏道:“本不願相信,可心卻不由自主。”

夭夭唔了聲,不想多做解釋,心裡存了疑惑,她費了再多唇舌也是無用的。

他走出關押的牢房,低頭看著腳下的茅草,再看夭夭清冷失落的容顏,翕動了嘴唇道:“我信你。”

夭夭莞然笑了笑,彼此隔著霧濕的眼眸,一閘之隔,下回再見不知是何時。他心急火燎地出去,壽慶跟在他身後跑得飛快。

駕馬疾馳回王府,扔了馬鞭給門口的家臣,換了身衣裳就要入宮去請見皇帝。腳步走得烈烈生風,邊走邊道:“壽慶,廣派死侍,去給本王查一查長生殿婢子夏芙的底細。”

壽慶猶疑為難道:“王爺,貿然入宮怕是有些難度,宮苑是神策軍看守的地方,況且皇上還有一支神秘的親軍繡衣司,一旦死侍潛入皇城,就怕被這兩列人馬撞上,要是暴露了您的身份就大為不妙了。”

“管不了這麼多了,本王要立刻盤問夏芙。”尉遲雲臻話音剛落,又怕壽慶叫回來,“此事暫緩,本王先入宮面見父皇。夭夭出了事,本王不可自亂陣腳,要是本王開罪了父皇,對她之事百害無一利。”

壽慶頷首以為然,幸虧王爺沒有關心則亂,還保留這一絲理智。要是七王爺亂了,還有何人可以給七王妃伸張正義洗脫冤屈。

尉遲雲臻理了理儀容,入宮面見天顏。皇帝不在太極殿中坐鎮,顧婕妤滑胎悲傷過度,皇帝無心朝政,連日都在長生殿中陪伴緬懷夭折的孩子。

尉遲雲臻硬著頭皮往長生殿中請見,顧依依正依偎在尉遲佑玄懷中隱隱啜泣,禦前大監通傳七王爺求見,尉遲佑玄尚未出言,顧依依提起手巾便開始抹淚。掐著柔柔弱弱的腔調,道:“皇上,七王爺是來給夭夭求情的麼?夭夭為什麼要害死咱們的皇兒,依依真的好恨吶。”

尉遲佑玄極不耐煩地擺擺手,道:“不見。跟老七說,要是給顧夭夭求情便免了,朕一定要為皇兒和依依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