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十一追蹤以來,胡非愈加小心,原先走的是官道,現在轉為野路小道快馬緊趕。顧蓁蓁受不住顛,滿肚子的黃水都要吐出來了。

顧夭夭看她一臉矯情,懶得搭理她。她悶聲不響,閉上眼,腦海裡一遍遍浮現著十一自盡的樣子,唇邊綻放了一朵妖冶的花。他不是歡喜閣的面首,又或者並非只是歡喜閣的面首,他還有另外的身份,他是尉遲雲臻的死侍。

尉遲雲臻並不是整日只知曉吃喝玩樂的閑散王爺,他只是用荒淫無道的外表來掩藏真實的自己。

十一留下的線索日漸稀少,正如顧夭夭所擔心的,追蹤蝶很快就模糊了方向,東西南北撞不到頭。

尉遲雲臻趕到萬州城郊外,追蹤蝶最後能尋找到的地方是十一自盡之處,此地只有斷垣殘壁,依稀可見曾經的景象。尉遲雲臻舉目遠望,“線索被人燒了,十一暴露了。”

“王妃會不會遭逢不測?”尉遲雲臻冷厲掃他一眼,眼中盡是怒意,壽慶趕緊掌自己的嘴。“奴才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王妃吉人天相,逢兇化吉,一定會沒事的。”

從長安城一路南下到了萬州,向東南方繼續趕路是東越國,面西而行則是南詔國。尉遲雲臻回憶起明月樓中見過一面的胖子的長相,他們主僕二人穿著胡服,喬裝成靖國人,可趕路方向分明在南。

南詔國人與東越國人的長相有所分別,東越國在華夏大地上,相貌更偏重漢人,南詔靠西,族人膚色白皙,發色偏慄,略有些異域風情。可是長相之事做不得準,有心入長安城擄人,難保不會在容貌上易容改裝。

尉遲雲臻扶額痛惜,抓顧蓁蓁和顧夭夭到底為了什麼?論姿色,並非是遠近馳名的天姿國色,犯不著越過國境來抓個美人。他覺得顧夭夭只不過是看著順眼而已,偏偏這個僅僅讓他順眼的顧夭夭,令他千裡迢迢費盡心思去找尋。

他把隨行扈從兵分兩路,一路去南詔國,一路去東越國。

一去十天,沿途顧夭夭一言不發,顧蓁蓁快悶出病來了,胡非不再盯著她們,而是騎馬隨行。

顧夭夭靠近顧蓁蓁,捂住她的嘴,道:“你想不想回長安城?”顧蓁蓁點點頭,“想回長安城就聽我的話。”

顧蓁蓁訥訥地點頭,眼下她就是隻瞎貓,靠她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脫難的,她只有相信顧夭夭一回。

顧夭夭解開顧蓁蓁腰帶,褪開她的衣衫,顧蓁蓁驚惶一呼,夭夭趕緊捂著她的嘴,“別吵!”

顧蓁蓁壓低聲音,問道:“顧夭夭,你幹什麼?”

“你把衣服脫了。”

顧蓁蓁難以置信,再問道:“顧夭夭,你什麼居心?”

夭夭算著日子,再不拖延時間,等她們到了東越國,真的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們離開長安城之時,將入初秋,一月過後,天氣益發生涼。現在,我要你脫了衣服,盡快感染風寒作病。”

顧蓁蓁一聽有些道理,“顧夭夭你瘋了吧,我才不幹呢。”

夭夭兩手一攤,她才不跟顧蓁蓁討價還價,“你不願意就算了,反正他們的目標是你,順便抓了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