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終究寡不敵眾,落在胡非手中。胡非大步款款走過去,撕開黑衣人的面罩,一個男人卻生了張嫵媚動人的臉,夭夭怔愣了片刻,怎麼會是他?她的記性不差,即便是匆匆一瞥,偶爾也會有印象,尤其是對於好看的人和事。

他是王府歡喜閣的面首,夭夭初次闖入時,恰好見過,當時她還喟嘆過,世上居然有如此多美麗的男子,簡直生的比女人還俏麗,脊骨猶如水做的一般。取悅主子為生的面首,卻有一套迅疾如風的追蹤能力。

他為什麼會來這裡?是王爺的授意?這麼看來尉遲雲臻並沒有放棄她,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如此一想,歡喜閣中的男子並非是尉遲雲臻的面首這麼簡單。

“好標緻的男人。”胡非拽著夭夭的手腕子,問道:“千裡迢迢跟來,難不成是小姑娘的相好麼?”

什麼相好不相好的,夭夭容不得胡非在她身上潑髒水,可關於他的身份存疑,夭夭唯有隻字不提。“我不認識他。興許他只是路過,仗義出手罷了。”

漂亮的男人不說話,溫和地看著顧夭夭,嘴角緩緩流下嫣紅的血液。他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自盡而亡。

夭夭第一次見到有人在她面前死去,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沒有了呼吸。她僅僅見過他兩次,一次在歡喜閣中活生生的,第二次就在這窮鄉僻壤死翹翹了。

胡非的扈從探了探他的鼻息,搖搖頭,道:“已死。”

胡非撒開夭夭的手腕子,咧嘴笑道:“有意思,是個死侍。”

夭夭內疚地奔過去跪在他面前,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氣味慢慢淡去,好似人死燈滅一樣。“你早就知道有人跟蹤,故意引他出來。”

胡非得意的笑,為他引蛇出洞的計謀得逞而感到無比的暢快。顧夭夭這點小心思,在他堂堂東越國大將軍跟前簡直不值一提。跟他耍心機,就跟關公面前耍大刀。胡非搭了搭顧夭夭的肩膀,“小姑娘,你算立下一功,替我把這蒼蠅給除去了,這會兒咱們可以輕松上路了。”

夭夭撕開他的手,回眸冷冽看胡非,“會有第一人追上來,就會有第二人,我且放長雙眼,看你是什麼下場。”

胡非看她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愈加歡喜。“有趣,我喜歡。我要是死不了,回了東越國,就娶你過門,許你當個平妻,可好呀?”

夭夭冷冷嗤笑,胡非令她惡心厭惡,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卑劣到這種地步。“我是大江國的七王妃,不容你褻瀆,大不了以死明志,也算對得起七王爺。”

“時辰不早了,蒼蠅已經拍死了,是時候上路了。”

胡非沖絡腮鬍子使了個眼色,隨行的扈從提起死侍的兩條腿一路拖行,夭夭飛奔過去包住死侍消瘦的身子嚎啕大哭。

直到扈從強行把夭夭與死侍分開,死侍被扔進客棧裡,絡腮鬍子一把火燒了客棧一了百了。

胡非略有不解地看著顧夭夭突兀的舉動,“你還真是重情義,既然是陌生人,何至於此。”

夭夭揩了揩眼淚。“他因我而死,我於心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