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跟夭夭解釋起來,道:“你被山石砸中昏迷,我們從山上跌落恰好身邊有一處洞xue,我便趁著泥石尚未將你我掩埋,把你拖進來避難。”

夭夭靈機一動,從袖袋裡掏出火摺子,很是慶幸道:“幸虧我還留了一手,隨身帶了個火摺子,不知道有沒有被雨給淋壞,姑且試一試。”

尉遲雲璟覺得夭夭實在太神了,不管火摺子有沒有用能否點燃,她能想到隨身攜帶,就足見她深謀遠慮。

他的視線好似混沌開天闢地,驟然間撕開了天地的邊界,在黑暗中燃起了一團火光。夭夭驚喜雀躍,道:“著了著了,您看到沒有?”

他被夭夭的輕快感染,點點頭,又搖搖頭,即便身處黑暗中,似乎也不是那麼孤立無援。“亮了些。”

夭夭拿火摺子走到洞口,用力推了推,堵在門口的石頭巋然不動,看樣子以她個人的能力難以撼動,她只好走回尉遲雲璟身邊,火摺子照了照他的眼睛,手指沾了點粉末嗅了嗅,道:“您這是被人暗算了。”

尉遲雲璟深感不齒,他縱橫廟堂和江湖多年,居然會傷在這麼下三濫的偷襲手段上,當真是心急壞事。“怪我一時疏忽。”

夭夭問道:“您來九溪溝做什麼?”

他一個人坐著沒有安全感,雙手去觸控夭夭的方向,直到拽到她的手,感觸到她的體溫才覺得心安。“你先別忙著問我。你不是回長安城了麼,怎麼會回到九溪溝救我?”

“說來也巧了。”夭夭怕他一人慌張,仗義地坐到他身邊,“這陣子暴雨如注,山體落石,官道上坑坑窪窪的,也確實該修一修了。馬車行進不便,隔三差五要嵌進窟窿裡,我便跟月兒棄了馬車。兩名女子帶著一隊侍衛上路招惹人眼,便喬裝投宿。沒想到客棧居然滿員,按理說九溪溝風景再是雅緻,在酷暑的天氣不會有這麼多人途徑投宿,我便生了個心眼,找人去探聽,結果就偷聽到了他們伏擊您的內幕。”

尉遲雲璟手心不自覺地握緊,體內纏繞著一股湧動的血氣。“暴民是假,他們的目的是刺殺我。”

夭夭點頭認可,道:“我已經派人到九州雅苑請援兵去了。”

他一直以為夭夭是值得呵護的人,不曾想過她還有驚人的謀略和膽識,一邊單人匹馬來救他,另一邊派出人馬去求救。尉遲雲璟感激不已,一手去牽拉夭夭的手,道:“父皇派了一隊侍衛護送你回去,你怎麼會孤身來救我?”

“九溪溝太大了,我怕找不到您,就讓他們分散給您送信。”

千言萬語都不夠訴說他此時心中的感動,夭夭靠近他看臉上的粉末,想了想道:“王爺,您臉上的粉末應該不是麵粉,不知道會不會參雜了毒性?”

尉遲雲璟搖頭不知,道:“眼睛刺痛得厲害,會不會瞎了?”

夭夭不敢往深處想,失明是一件可怕的事,青天白日的花花世界在眼中褪色成了無望的漆黑,誰能受得住這樣沉重的打擊。“您別亂想,我扶著您取水來清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