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種劫後餘生生死相依的味道,尉遲雲璟一顆死灰的心逐漸複燃,他靠在夭夭肩上,再也難以支撐身子的重量。

夭夭一邊騎馬,一邊側過臉問道:“王爺,到底是什麼人要殺你?”

他搖了搖頭,道:“夭夭,你先回答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雨勢越演越烈,很快連彼此的聲音都被雨聲打斷,一側的山體上跌落了碎石砸在了馬身上,馬嘶長鳴,揚起前蹄。“王爺,您抱著我,仔細被驚馬摔下去。”

尉遲雲璟沒有按照夭夭的囑咐,反而松開了手,天一定是漏了,連山體都出現滑坡。夭夭一手往後拽緊尉遲雲璟的手,尉遲雲璟掙開,道:“夭夭,雨勢太急了,山石滑落,我是你的累贅,你別管我,你自己去。”

“不行!您還記得禦龍山麼。”夭夭不容分說,死死拽著他的手不肯撒,“是您帶我離開祭祀臺的,現在換我來報答您,我不會讓您出事的!”

山體落下了巨石,泥漿裹挾而落,山道被泥石鯨吞。夭夭驚呼,尉遲雲璟以身化作一張呵護的網,環住瘦弱的夭夭,兩個人連馬一同被山泥巨石推落掩埋。

不知道過了多久,連日月都分不清楚,夭夭攏著太陽xue捂住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的黑暗,她才稍微能睜開眼,連摸帶看,尉遲雲璟就躺在她身邊。他拽了下尉遲雲璟,道:“王爺!王爺!”

尉遲雲璟嗯了聲,他恍恍惚惚地睜開眼,連忙摸著夭夭的手,確保夭夭就在他身邊。“你有沒有受傷?”

夭夭握著他的手,黑暗之中兩個人相依為命,道:“王爺,我在這裡,一切都好,沒有受傷,您怎麼樣?”

夭夭撫著頭,頭上凸起了一塊,好似昏迷之前被落石砸中了,之後種種再也記不得了。“王爺,這是個山洞麼?”

尉遲雲璟撫了撫夭夭的頭,憐惜道:“還說沒有受傷,分明被砸傷了。”

“這都不算事兒,能活著就好。”夭夭的心真大,萬般無奈窘迫的情況下還笑得出來,可轉念又一想,“王爺,咱們是不是還活著,這裡該不是通向陰曹地府的路吧?”

尉遲雲璟伸出一臂,道:“要不你咬我一口,我要是喊疼,那咱們就算還活著。”

夭夭聽後覺得甚是有道理,抬手在自己手腕上狠狠咬了口,登時痛得哇哇大叫。痛是真的,可見他們還活著,還要繼續感知人世的痛苦。

“你傻麼?怎麼咬自己,咬壞了怎麼辦?”

尉遲雲璟雖然看不到,卻能聽到夭夭幹了件傻事,頓時心裡鬱結,這姑娘不是傻就是呆,讓別人疼才好,怎麼能跟自己過不去。可他有什麼資格說夭夭傻,最傻的人是他才對,徹頭徹尾並且不斷冒著傻氣的呆子。

夭夭踮起腳,雙手向上撐,比了比山洞的高度,她想不明白,問道:“山體滑坡把咱們砸了下來,可怎麼能砸到洞裡來呢?”

尉遲雲璟笑了笑,大有苦中作樂的意味。夭夭的想法異於常人,深陷無助,還有刨根究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