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璟抱著夭夭不肯鬆手,直到上了王府的安車,把她放在毛氈上,看著她雙手流膿,心疼得猶如萬蟻噬心。他讓壽安速去禦醫局請相熟的禦醫來包紮傷口,時間多拖延一分,便多一分危險。

壽安拖著禦醫迅速趕來,禦醫沒見過夭夭,不知道她是七王妃,看尉遲雲璟著急的模樣應該是心上人。心上人在宮裡受了刑,難不成皇後不允?

他看了夭夭的傷勢,雙手被燙破了皮,整雙手紅彤彤裡,皮壞了露出肉來。“王爺,這位姑娘傷勢頗重,要是耽擱了,這雙手就保不住了。”

尉遲雲璟心肝兒都顫了,道:“趙禦醫,不論如何要保住她的手。姑娘家的,要是沒了手,她尋死路不可!”

趙禦醫勸王爺莫心急,“王爺,微臣今夜禦醫局當值,不如將姑娘送去禦醫局,微臣好開方抓藥,給姑娘敷上藥包紮傷處。”

尉遲雲璟之所以沒有把夭夭直接送去禦醫局,就是怕人多嘴雜,趙禦醫一眼之下,便知道尉遲雲璟的顧慮。“有勞趙禦醫。”

到了禦醫局耳房,尉遲雲璟親手照料,讓壽安鋪好床褥,又怕她冷,讓壽安沖了個湯婆子暖熱了被褥子,才把夭夭放下掖好被褥。

房裡都是近身自己人,從未見過尉遲雲璟對誰這麼上心過。趙禦醫不知就裡,壽安對夭夭的身份一清二楚,可見二王爺這回是深陷了。他做下人的不好置喙,只能求神拜佛別讓人看見才是。

王爺也是的,平時規行矩步,就怕自己言行舉止不夠莊重,這會兒怎麼入了魔道似的,親力親為地照顧,一路上抱著不說,就是到了禦醫局還要親自在旁邊看顧著,擦把臉,蓋被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王爺生的嫡女呢,可沒見過王爺對那個女子這麼上心。

趙禦醫開了方子在小火爐上煎上了藥,夭夭睡得昏天黑地不知醒,尉遲雲璟想拉她的手又不敢,趙禦醫配好了金瘡藥給夭夭外敷。金瘡藥敷在手上,只見夭夭皺了皺眉頭,尉遲雲璟馬上問道:“此藥疼麼?”

趙禦醫連忙解釋道:“不疼,有鎮痛之效,應該是冰涼之感。”

尉遲雲璟這才稍稍心安些。“那為何她還不醒?”

“等著燒退了,便醒了。”趙禦醫苦口婆心道,“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是睡著的好,只當是做了一場夢,要是醒了,還不痛死啊。”

趙禦醫話音剛落,發現自己多嘴了,稍一回頭見尉遲雲璟臉色惶恐,眉峰凝聚成川,看來是心疼壞了。

夭夭傷勢嚴重不宜挪動,趙禦醫看了看時辰,道:“王爺,時辰不早了,宮門就快下鑰了,您早些回去吧,微臣必定盡心盡力照看。”

尉遲雲璟生根發芽了似的,勸是勸不動了的。“勞煩趙禦醫照顧,本王今夜歇在禦醫局,與趙禦醫一起下棋可好啊。”

二王爺這話再明白不過,只不過斯文人不能大喇喇地說他留在這裡陪著人姑娘,只好託詞說要跟他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