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聽了王爺的話,小腿肚子都打彎兒顫兒了,這叫什麼事,原本同乘一車被傳得滿城風雨,這回同宿一室,那真是不得了了。二王爺的賢名還要不要了?

趙禦醫替夭夭上了藥,包紮好雙手,尉遲雲璟躡手躡腳地把夭夭的手往回被褥裡。冷靜下來,想想之前的舉動,大大不妥。“趙禦醫,今日之事,你就當未曾發生過。”

在宮裡尋營生的人都是知曉分寸的,趙禦醫點頭,躬身去煎藥了。

壽安躬身立在他身後,尉遲雲璟坐在床沿,一眼不錯地看著夭夭的臉,她一定是夢魘了,容色緊張,閉著眼,額頭上密密發汗。“壽安,本王是不是瘋了?”

壽安不敢如實回答,心道一定是瘋了,不瘋能做出這檔子事來麼。抱著人家的王妃在禦醫局過夜,即便是善心之舉,也應該派人通知尉遲雲臻才是。他倒好不僅不通知,還把夭夭的貼身侍婢採青留下了。

“你不敢說,本王知道你心裡怎麼想。”尉遲雲璟掏出手巾給夭夭輕輕擦汗,“本王一定是瘋了。不瘋幹不出這事來。清醒了這麼多年,是時候瘋一瘋了。”

壽安還是不敢回話,只好避開這個話題說別的。“王爺,王妃吉人天相,必定會康複如昔的。”

宮裡每個更數都有人打更,一更天了,壽安連忙道:“王爺,你乏累了一宿,趕緊去休息吧,這兒奴才守著,王妃要是醒了,奴才立馬同你回稟。”

尉遲雲璟搖頭說不困,“她是被本王連累了,要是不親眼看著她好起來,本王怎麼睡得著?”

王爺無情起來是鐵面修羅,用情起來酸得他雞皮疙瘩此起彼伏往上冒。

趙禦醫端著藥從門外進來,道:“王爺,藥煎好了,此藥清熱退火,養元補血。”

眾人低頭看躺在病榻上的夭夭,沒有一絲血氣,也沒有蘇醒的跡象。尉遲雲璟接過湯藥,用小調羹攪了攪。“你們出去吧,本王會叫醒她,讓她趁熱喝藥的。”

壽安打眼看夭夭,再看尉遲雲璟,心肝寶貝似的呵護著,能捨得把她喊醒。可王爺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兩人知情識趣地出去,屋裡剩下尉遲雲璟和夭夭兩人。

尉遲雲璟微微撼了下夭夭的肩膀,“夭夭,起來喝藥了。”夭夭巋然不動,他俯下身,湊在她耳畔,看她嬌俏圓潤的耳垂,他驚訝地發現夭夭沒有穿耳洞。他一直覺得女子佩戴耳環,走路耳環叮當,極其好看,可一想到在肉裡戳上一個空,不免覺得疼。好在夭夭沒有耳洞,否則他看了非要再心疼上一陣不可。

他輕輕再喊了聲,用手撫摸了下夭夭的眉心,慢慢為她揉開。他回頭看,床榻邊矮櫃上湯藥,其上白霧散去漸漸冷下來。

尉遲雲璟拇指輕輕按了按夭夭的柔軟的嘴唇,雖然燒得有些燙,但觸感依舊那麼讓人浮想。

不忍心喊醒她,又想接近她,只有一個辦法了。他暗中罵自己不僅是個瘋子,還是個流氓,可那又如何呢,賢王都是做做樣子的,內裡他也可以是個登徒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