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聞言一呆,但馬上醒過味兒來。房裡吵翻了天,在門外大概也飄出來只言片語,拼湊起來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

夭夭哭了一會兒,沉默良久,月兒勸不好只能在旁陪著一起哭。夭夭抽出手巾擦幹眼淚,掖了掖鼻子,拍了拍月兒的肩膀,站起身來,道:“罷了,哭夠了。”月兒詫異地看王妃,之前哭得淚人兒,這會兒眼淚說收就收。“月兒,王爺給我禁了足,眼下我出不去,我跟王爺吵什麼,你在外面應該聽了七七八八。”

月兒點頭說是,在王妃面前不說假話。“月兒聽了些,坊間的話您別信,揪到了造謠頭子非拉出去砍了不可。”

夭夭坐在床沿,胸口堵得發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一想。“月兒,我是不是與二王爺走得太近了?”

月兒點頭,思量了下趕緊又搖頭,“您跟二王爺就像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那些造謠的人就是見不得您好。”

夭夭沉思道:“造謠的人的確是見不得我好,還把二王爺拉下水,歸根到底,究竟是要對付誰?”

月兒替主子不值,自告奮勇道:“那我這就出去打聽打聽,那些謠言到底是怎麼起的。”

“當日我上了二王爺的車,不過是同行罷了,有心人嘴裡這麼一琢磨,倒是顯得很可疑。”夭夭喃喃道,“如今倒好,我與二王爺名譽皆受損,王爺又緊著要迎娶顧蓁蓁過門,如果說此事與顧蓁蓁無關,我真是一百個不信。”

月兒難以置信,道:“顧小姐傾慕王爺,這府上人人有眼見的。可是顧小姐不像是有城府的人。”

夭夭悵然一嘆,道:“顧蓁蓁無腦,但她身邊的人有。如果此事當真與顧蓁蓁有關,那麼顧依依便是幕後出謀劃策之人。”

烏雲遮蔽了天空,風起雲湧,雪依然簌簌下個不停,鵝毛大雪漫天飛舞,積壓在人心上,壓得人透不過氣,只覺得渾身僵硬冰冷,好像整個人被凍成冰稜子。

月兒去了一趟茶館,下雪天,尤其是臨近農歷十二月,百姓們閑下空來都喜歡泡茶館,一眾人聚在一起,點上一壺熱茶,茶館裡雲霧繚繞都是暖騰騰的熱氣,那是閑話最多最齊全的地方。

茶館舞臺上唱著彈詞,臺下吃客們品茶聊天唾沫橫飛,月兒豎起耳朵聽著耳畔過往的閑言閑語,七王妃顧夭夭的故事被傳得有鼻子有眼的,那些人好像就躲在尉遲雲璟的安車底下似的,那些色彩旖旎的葷話說得叫一個順溜。

月兒聽不下去,控制不住情緒摔碎了一個茶碗,圍在一起聽閑話的人回過頭來看月兒,月兒神色冷凝,絲毫不怯。“胡言亂語嚼什麼舌根子,也不怕風大閃了!”

窩在人圈裡的中年男人站起來,手裡摩挲著花生衣,嘴巴裡啪嘰著花生,吐了一口在地上。“小妮子夠橫,這是哪兒招惹到你了?”

月兒挺身上前,話還沒有說盡,茶館門外沖入一列鐵衣金甲的神策軍,壓著金刀徑直入內,不由分說拎起那個說閑話的頭子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