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軍煊煊赫赫一列人,凡是在長安城各大茶館、客棧、街市中造謠生事的人全部抓回神策大牢。

尉遲雲璟行事如風,造謠的人膽敢把矛頭往他身上指,他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揪出來不可,那人就是死了,他也要掘開墳墓來鞭屍。

月兒看到了這通陣仗,連忙回王府跟王妃回稟。神策軍滿城抓捕造謠頭子,平頭百姓怕惹官非,說閑話本就是圖個樂子,樂子沒了,還要把自己小命搭進去劃不來,謠言一下子就平息了一大半。

到了灼華館將眼見與耳聞悉數稟告王妃,夭夭聽了心裡五味雜陳,感慨自己一時心大,沒想到落人口舌,說到底他們再是水至清,也應該懂得避忌。好在尉遲雲璟行事果斷,按照他的打壓速度,謠言很快就會被攻破,如今只要查出散佈之人,就算事了。

這一夜風雪不停,不免勾起夭夭的回憶。霧靈山上夜雪飄搖,那日苦是苦,冷也冷,可心是暖的,不像現在,身處暖室,心冷如冰,恐怕長久下去,都是這樣蕭條的日子。

灼華館的一應供需如舊,但是尉遲雲臻卻不再踏足了。他的心掉進冰窟窿裡暖不起來了,他以為顧夭夭是拯救他的人,沒想到卻將他推向更深的陷阱。他可以控制自己不去見她,但是做不到休了她,殺了她,任何傷害她的事,他都要三思後行。

夜晚的雪像小石子那麼大,斜斜地砸下來,窗稜子都叩出聲響。這一夜心冷的又何止兩人,尉遲雲璟坐立難安。

他站在神策軍官署內,望著夜月隱沒在暗雪之下,他費的思量也不少。有人暗算設計謠言,到底是要對付他,還是對付老七。

副將莫庸冒著夜雪,壓著金刀走到廊下,“王爺,抓來的那些人招認了。都說謠言來頭是長安東市胭脂坊掌櫃金大全那裡。”

尉遲雲璟面色冷凝,道:“連夜把姓金的抓來問話。謠言一定會有一個來處,一層層挖下去。”

莫庸回道:“屬下這就去辦。”

莫庸走了兩步回過頭來,見王爺長身玉立在廊下,夜來風雪席捲天地,就在冰雪中站著一個滿懷心事齊全人兒。

王爺徹夜辦公,官署上下不敢休息,亮如白晝。壽安躬身,道:“王爺,今夜風雪頗大,您回屋裡歇著,要是問出什麼話來,奴才立時向您回稟。”

尉遲雲璟一臉沉寂,心情壞透了,風雪壓身都不察覺到一絲寒冷。他喃喃自語道:“不知道夭夭怎麼樣了?”

壽安搖頭,接話道:“還真不知道。”

尉遲雲璟嚇了一跳,原道是心裡想著罷了,何曾想自言自語出來,讓壽安聽了去。也罷了,壽安是他近身,對他的心思多多少少知道下,只是奴才聰明,有眼力見,什麼時候該知道,什麼時候不該知道分得很清楚。

今夜不知怎的,心緒不寧,他望著廊下的風燈,神思移到了別處。“壽安,你覺得七王妃如何?”

壽安聽了這話差點噎著,這話怎麼接,好不好跟他家王爺有什麼關系,他只好從旁處作答。“王爺,您是要繼承大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