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一加重語氣,尉遲雲臻才揚眸與她對視,漠然問道:“你說,好不好?”

夭夭露怯,行走江湖她沒有經驗,這一路上吃的苦,有一部分就是她過於天真惹的禍。“我覺得,你也許覺得不好。”

他又嗯了聲,愛理不搭。

夭夭索性走上前,拖起一張杌子,坐在尉遲雲臻邊上,沒有尉遲雲臻的首肯,或者果斷的拒絕,她應不下來。“你覺得好不好?”

他瞥眼看夭夭,道:“你認為呢?”

夭夭給自己鼓足勇氣,道:“我覺著,好。”

尉遲雲臻倏然笑了下,片刻流逝。“你高興就好。”

夭夭一掌拍案,道:“那就這麼決定了,月兒以後就跟著我了。”

尉遲雲臻一臉隨意,“既然是你認下的人,將來出了任何事,不管她忠誠也好,奸細也罷,都由你一力承擔。”

自己選中的人,含著淚也要應下。

長夜漫漫,到了後半夜,夜風撲稜著窗子,暴雨來襲,好似要攻破城門。

夭夭聽到了樓下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她本能地翻了個身繼續睡,恰好撞到尉遲雲臻堅實的胸膛上,她哎呦了聲,揉了揉額頭。癟癟嘴,準備繼續補覺,卻被尉遲雲臻扯著頭發拉醒。

夭夭一股子起床氣,睜開眼,尉遲雲臻神色凝重,道:“你惹的禍,上門了。”

夭夭睡得朦朦朧朧,只當做了個夢。“有什麼事,明兒再說。”

她撲騰倒在床上,又被尉遲雲臻扯起來,“你不一定能見著明天的日出。”

夭夭生氣地推開他,道:“瞎說什麼?半夜三更不讓人睡覺,明兒還趕路呢。”

尉遲雲臻朗聲道:“顧夭夭!容忍是有限度的!”

這可把夭夭徹底震醒了,趕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賣笑似的露出一口糯米銀牙。“阿臻,我剛睡迷糊了,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尉遲雲臻靠在床圍子上,抱著雙臂,一副袖手旁觀的模樣。“樓下吵吵嚷嚷,虧你還睡得著。”

夭夭感同身受,道:“大半夜不睡覺,一群人瞎胡鬧什麼。”

尉遲雲臻白了夭夭一眼,“把衣裳穿整齊了。”

夭夭低頭一看,她衣裳穿得挺整齊的,跟尉遲雲臻同房而住,她向來是和衣而眠,警覺性特別強。

尉遲雲臻又道:“把鞋子穿上。”

夭夭聽話地下床穿上鞋子,“穿好了。”轉念一想,自己怎麼跟車線木偶似的,“咱們這是要做什麼?”

尉遲雲臻道:“眼下你面前有兩條路。”

夭夭洗耳恭聽,“哪兩條?”

“要麼你死,要麼你活。”

尉遲雲臻跟她玄之又玄地說了半天,她總算是聽明白了。“樓下的人是……白天那群祭祀的村民?”

“是。”

“糟糕,月兒。”

客棧正廳已經被村民圍堵得水洩不通,客棧掌櫃的被那群刁民的氣焰嚇壞了,貓著腰躲在櫃臺下。

白天那位獐頭鼠目的道士,此時搖身一變,底氣十足地站在人前,威嚇道:“快把妖女交出來!要不然我們燒了這間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