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灼華館受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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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落了陣淅淅瀝瀝的小雨,房內開著一盞花窗,夜涼的風混著雨水吹進房中,的空氣黏黏答答的,夭夭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個噴嚏結結實實讓她醒過來,她憂心忡忡地看了眼天色,尉遲雲臻說寅時責罰她,時辰近了,她心中再是緊張恐懼,也不得不面對。夭夭走下床,穿戴整齊,好歹要體體面面的面對。
寅時的天還是灰濛濛的,老天爺好似睏乏得睜不開眼,顧夭夭站在廊下,採青低著頭拘謹地等在她身後。
等了足足一個時辰,直到黑夜撕開了一個口子,白晝灑下了一絲明亮的光線。到了卯時也不見灼華館中有人來訪。顧夭夭鬆了口氣,還以為能躲過一劫,正要吩咐採青去備早膳,來人便魚貫而入。
為首的是尉遲雲臻身邊的壽慶,壽慶領著王爺之命,黑著臉,肅然以待,雙手一拱,道:“奴才奉王爺之命,王妃,多有得罪,您可千萬別記恨著奴才。”
夭夭哭笑不得,堂堂一個王爺,說了寅時責罰,讓她幹著急了一個時辰,自以為是逃過一劫,沒想到躲得過寅時,躲不過卯時。夭夭看壽慶孤身前來,想來大概就是禁足之刑,只好裝著坦然面對,道:“壽公公言重了,我犯了錯,甘心領受。”
“王妃通情達理,那奴才就公事公辦了。”壽慶說罷,雙手拍合了三下,兩個下人抬著長條凳,另兩個拿著鞭笞杖,“杖責二十,禁足一月。”
採青縮起脖子,暗自說道:“二十杖,非得屁股開花不可。”
壽慶右手一比,往長條凳上一指,道:“王妃,請,別讓奴才們為難,府上規矩重,咱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夭夭沒想到尉遲雲臻這麼狠,她平生沒認識幾個姓尉遲的,第一個認識的是有賢王美譽的尉遲雲璟,第二個認識的便是這位陰險毒辣、錙銖必較的尉遲雲臻。如今深陷七王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除了硬生生受了,也沒有其他辦法。
夜雨驟停,卻落了滿地潮濕泥濘,真是受罰的好日子,讓她周身不爽利,小腹暗落落發沉。
夭夭趴著長條凳上,擎等著落杖,生等了好一會兒,仍舊不見行刑,便側個臉問壽慶道:“壽公公,怎麼還不行刑?”
壽慶哦了聲,回道:“還請王妃稍等片刻,王爺有命,王妃是府上女眷之首,府上女眷都以王妃的言行舉止為典範。然如今王妃觸犯了王府的規矩,必須在一眾女眷面前責罰,好讓她們以此為戒,將來切不可再犯同樣的錯誤。”
夭夭頓覺生無可戀,尉遲雲臻不但狠,而且夠下作,非得把她的臉皮撕破給其他人笑話去不可。她總算明白一句老話,寧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下人。
七王府上有三位側妃,都是尉遲雲臻的母妃,當朝的容妃為他物色張羅的親事,兒子不爭氣,只能巴望著他早些生個孫子,誰知側妃一年娶一個,一娶娶三年,可孫子一個都沒張羅出來,更是從旁坐實了七王爺不喜女色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