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疑心生暗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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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躍上新婚床,眨眼一瞬之間,她便開心起來,尉遲雲臻不待見她也好,至少她可以在灼華館中安身立命,還可以一人睡一整張大床,從床的一頭到另一頭可以翻轉五六圈。只是,尉遲雲臻到底會怎麼責罰她,雖說打定了主意非要賴死不可,但皮肉之苦,還是能免則免。
夭夭思前想後理不出頭緒,索性悶頭睡大覺,明日愁來明日憂。
尉遲雲臻步出灼華館,月上中天,壽慶跟在其後,道:“王爺,您在宮中安插的探子探出了一二,王妃曾在甘露殿上女學,聽聞與二王爺有關。”
尉遲雲臻不動聲色,道:“詳說。”
壽慶繼續道:“王妃在相爺府上不受重視,甘露殿女學原本只有顧蓁蓁和顧依依二人,誰知王妃與二王爺似乎是舊識,二王爺替王妃在顧相爺跟前說情,自此之後王妃便在甘露殿中上女學。”
尉遲雲臻恍然道:“寒微之時,施以援手,這麼看來這個顧夭夭不簡單,二哥更不簡單,他費心將顧夭夭安置在本王身邊,即便不是要取本王的性命,恐怕也不是什麼善舉。繼續盯著顧夭夭,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來報。”
壽慶應了個是,又疑心道:“王妃有嫌疑,那麼今日午前擅闖歡喜閣之舉,恐怕是另有圖謀。”
尉遲雲臻負手而行,道:“無妨,她不過以為歡喜閣是本王與面首尋歡作樂之所,他日小心謹慎些便可。”
晚風吹得人幹燥悶熱,尉遲雲臻回首,囑咐壽慶,道:“明日燉些蓮子茶來。”
壽慶應是,跟在尉遲雲臻身後,問道:“王爺,本屆長安城花魁大賽玉堂春拔得頭籌,今夜玉堂春花魁之夜,您要不要去捧捧場?”
尉遲雲臻幹笑了聲,語中無奈,道:“本王新婚之喜不過一日,如今急吼吼地逛窯子似乎很不給父皇面子。可若是不去,又難當本王那些長安的‘雅名’。罷了,本王累了,你讓君欽替本王去掌掌眼,若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那本王明日再去也不遲。”
自十五年前染上頭疼之症後,他總是睡不安枕,這一夜,他輾轉反側,不知道背後到底是誰在加害他。
十五年前,皇上的長子,大皇子莫名其妙的落水而亡,那個時候他只是個五六歲的稚子,親眼看到大哥在水中有氣無力地撲騰,可他力量微弱,根本沒有辦法救人。他朦朧中記得大皇子深諳水性,可卻眼睜睜地看他就這麼淹沒在太極池中,之後父皇勃然大怒,責怪他見死不救,對他百般冷落,連著他的母妃受到牽連,而後他發了一場大病,自此之後便落下了頭疼的毛病。
尉遲雲臻呼喊著大皇子的名字從噩夢中驚醒過來,額上布滿冷汗,夢中大皇子睜著無辜的眼,朝他呼救,可他好似被釘子釘住了位置不能動彈。
多年來,他一直做著同一個噩夢,可每次夢到了這個場景,他就會突然醒過來。夢到了開頭,卻始終夢不到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