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宮主這話,妖顏一驚,宮主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是。”

聽此,玉重紗將桌上剛剛畫好的翠竹圖吹幹之後,拿著圖走到他的面前道:“本宮主記得再過不久便是你四十歲的生辰了,此翠竹圖便當做是本宮主給你的先前賀禮。”

看到面前的翠竹圖,妖顏怔愣了一下,可隨後也接下宮主贈與的這幅圖,拱手道:“屬下多謝宮主。”

“唉,好了,都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還是這麼的客氣嗎?”玉重紗見他這般,想著與他從前的緣分,不由得有些感慨道:“妖顏,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聽到宮主說了“我”字,妖顏的心頓時放下了,看來宮主對自己的猜忌暫時放下了:“回宮主,到秋天的時候,便是整整二十八年了。”

“二十八年了!一轉眼竟然都已經二十八年了,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啊!”玉重紗頗有感慨的說了一句,看了看窗外的天,黑沉沉的,正是應瞭如今自個兒的心情了。

“妖顏,你覺得九黎宮如何?”

“宮主?”聽到這個,妖顏疑惑的抬起頭看著宮主,今日的宮主是怎麼了?怎麼問起了這個問題了?

不用看,玉重紗也能知道他的表情,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竟然無緣無故的便問起了這個問題了:“還記得當初我創立九黎宮的時候,只有你與絕塵、花嫁,當時我便與你們說明瞭我創立九黎宮的緣由,你們也願意與我共同進退。可是事與願違,在這期間發生了太多的事了,發生了太多不能隨人心願的事兒了,因此如今的九黎宮也就沒了當初創立的宗旨了。”

聽著宮主的話,妖顏的心中更加疑惑了,宮主到底是怎麼了?這麼又扯到這個上頭來了?

只見玉重紗看著那黑沉沉的天空,接著說道:“妖顏,你還想當殺手嗎?”

“宮主?”妖顏在聽到宮主問這話的時候,心中大驚,其實隨著年歲的增長,精力也是大不如從前,妖顏早就有退出江湖的打算,但是身為殺手,要是沒有一個金蟬脫殼的法子,就算是金盆洗手之後也很有可能會死於非命。

玉重紗看了妖顏一看,從他的眼中已經得到了答案,只見玉重紗指了指他手上的翠竹圖道:“妖顏,你與我相處將近三十年的時間,我願你今後的日子如這翠竹圖一般,新的生命,新的開始。”

聞言,妖顏大驚,難道宮主要幫自己?

見他眸中的驚訝,玉重紗的臉上掛著那一貫的笑容,搖了搖手道:“好了,妖顏,你先下去吧。”

“是。”見到宮主這般,妖顏帶著疑惑與激動退下了。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了,只見夜焚琴端著一碗羹湯走了進來,見他正坐在桌案前看書,不由得心疼道:“也不知你這麼大的歲數了,還這麼用功做什麼,你又不急著考狀元,竟然連早膳都忘記吃了。”

見到來人,玉重紗忙放下手中的書,扶她坐下道:“還是夫人心細,今日起得早,也沒覺得有多餓,如今聞到夫人的手藝,我的肚子才覺得餓了。”只見玉重紗很是享受的聞了聞面前的飯香,琴兒的廚藝一向很好,就算是宮裡的禦廚都是比不上她的。

見他這幅模樣,一邊的夜焚琴好笑的搖了搖頭道:“你啊,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這般的油嘴滑舌。”隨後夜焚琴便為他盛了一碗南瓜羹:“空腹了那麼長時間了,喝口南瓜羹暖暖胃。”

玉重紗接過碗,輕吸了一口道:“還是夫人的羹湯做的最好喝。”

夜焚琴見他喝的飛快,不由得有些擔心道:“你慢些喝,別喝的這麼快,會傷著胃的。”

其實玉重紗之所以喝的這麼快,還不是因為昨天晚上一連跑了九家的緣故,忙活了一晚上,早上回來之後在外頭便將身上的衣衫給換了,急急忙忙的洗了澡之後,便與妖顏商量接下來的步驟,人還沒歇息她便來了,聞到了飯香便也顧不得什麼儀態了。

“轟隆”一聲,隨著雷公的發怒,疾風吹過,雨滴便猶如離弦的箭一般從空中墜落下來,不似春日裡的柔綿,夏日的雨大都是驟雨,只見那瘋狂的大雨從天而降,感覺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似的。風追著雨,雨趕著風,風和雨不知為何竟爭搶起來,一道兒追趕著天上的烏雲,霎時間,整個天地都處在雨水之中。

觀風殿。

整個觀風殿內靜的很是嚇人,無論是殿內的大臣,還是伺候的宮人,一個個都是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一丁兒的聲音。只見龍椅上的武皇緊蹙著眉頭,腦海裡不停地思索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忽然窗外的一道閃電擊過,在天空中劃下一道厲痕。見此,武皇的眉頭一抖,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個念頭,表情異常嚴肅的看著下面的韋梁甫問道:“你是說擺成‘九’字的梨花花瓣是白色的?”

原先還是寂靜一片的殿內,一下子因為皇上的這句話而稍稍有了些生氣,只見韋梁甫不解的看著皇上,很是疑惑的點了點頭道:“回皇上,此梨花花瓣正是白色的,而且白的還很特別,若不仔細看的話,或許會認為它不似真的梨花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