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押司試圖以權勢要挾大商會,此舉正中大商會的下懷,讓他們有了充足的離場理由。

等到諸大商會一走,行商們就不會繞路再來光化了,偌大的墟市變成了一個空殼,小商戶可頂不住這麼高額的賦稅,頂多一兩年盛極一時的光化墟市也就走到頭了……”

常舉文從胡宅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迷茫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去做,甚至想要去牢中請教前上司。

光化墟市就這麼完了,多年累積的矛盾從楊彥全被抓後全面爆發,如滔滔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七月初一,新任知州到了光化城。

來的人六十有三,姓王名鶚,字百一,曹州東明人氏,是位老狀元。

不過王鶚既不是正科榜,也不屬恩科榜,甚至不是大宋的狀元。乃舊金哀宗正大元年的狀元。

大堂內,何浩承與陸之逸恭恭敬敬的向王鶚行禮:“拜見府君。”

“兩位莫要客氣,快快請坐。”王鶚已是滿頭華髮,面相慈和,笑口常開,一看就是個喜樂輩。

“府君舟車勞頓,一路辛苦,下官已設宴為府君接風洗塵。”

王鶚是端平年間入朝,在京做了翰林承旨,後歷任地方,別看王鶚官位不高,但屢次向趙官家進言,制度典章由其主持裁定,在德行治書方面趨於大成,趙官家都對其禮敬有加。

只是王鶚工於書章,治政平平,才兜兜轉轉做了十幾年知州,治政理念無出挑,四平八穩。

“不急,在此之前本府有一事要問,州府衙門是不是有個叫楊彥全的孔目?”王鶚慢悠悠的問道。

何浩承聞言心中一驚:這個裙下討歡之徒真得那騷婦疼愛,竟把話都遞到了老夫子面前,這下可難辦了。

陸之逸注重的字眼是孔目二字:老狀元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說錯?難不成老狀元對其有提拔之意?楊瘸子何德何能啊!

“為何不答?”王鶚笑意不減的問道。

“確有此人。”

“那就對了,王文炳給老夫來了一封書信為此人說情,不知此人所犯何事?”王鶚明知故問道。

不是夏石!

王文炳,難道是龍圖閣直學士、濟南府知府王磐?那就是王惲的老師了,這廝什麼時候和楊瘸子扯上關係了。

何浩承眼見瞞不住了,只能將事情的原委和盤托出。

“稅銀既已追回,便當秋稅入庫,不可再為難市坊百姓,以免鬧的民怨沸騰啊。”王鶚吹了吹茶碗上的浮葉,美美的喝了一口。

陸之逸連連點頭稱是,心中再起波瀾:民怨?老狀元的耳目這麼靈通嗎?應是黃知信吧,畢竟他與慄亭侯的關係擺在那裡。

“稅銀入庫,分利歸公。楊孔目的判決是不是重了些?”王鶚其實還有隱情,他上任必要拜會江相使,過襄陽城豈能不入屯田司訪友?

何浩承大汗:還他孃的孔目!老夫子是鐵了心要幫楊小兒啊,楊小兒命怎這般好:“是重判了,不過楊押……孔目也的確有錯在先,國法在前,若無懲戒,只怕日後人人效仿之啊。”

王鶚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本身就是眯眯眼,好似睡著了一般。

片刻沉默後,陸之逸硬著頭皮開口:“不過話又說回來楊孔目並沒貪瀆錢財,只是辦事手法有待商榷,幸未造成任何損失,且引出了利益燻心之輩,也是……功勞一件?”

何浩承臉都氣紅了:陸文仙你是真不要臉啊,有罪變有功,真是搖尾之犬啊!

“那就功過相抵,不必再提,你們以為如何?”

“全憑府君做主。”

“本府知道你們難,但本府也難,咱們就都勉為其難吧。”

“是,府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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