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謙的勸說下,高渺只能無奈地回了府,眾人這才繼續上路。

鄭玥拉著馬鈺的手垂淚:“渺兒哪裡都好,就是死心眼,小五失蹤的時候她才多大,但是也跟著我們惦記了這些年。”

馬鈺也有些傷心:“當初都是從誨做了糊塗事,如果不是他,我們一家都在荊南,也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小五不在了,他們這些人還要繼續活著。

轉而說起的佘洵的事情。

“佘府老太太和老爺不知上門了多少次,可是,佘洵那個人,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哪知道心性如此堅定。”鄭玥沒有想到這十幾年過去了,佘洵真的沒有再娶:“別人都說小五命好,出生在節度使之家,又是希夷先生的高徒,後來又嫁了佘洵這樣的有情有義的夫君,是再好不過的,可是,這些年,她從來都沒有為自己活過,九室巖、高府、李府,折騰得她團團轉。我自然希望她還活著,但也知道這無異於痴人說夢,倘若已經轉世投胎,只願她生在小戶人家,每日所憂慮的也不過是今日吃什麼,或者要買條什麼樣式的裙子,或者盼著未來夫君上門迎娶,只希望她如世間普通女子一樣。”

聽著鄭玥的絮叨,馬鈺也深有感觸:“只是這樣的世道,各有各的難處,高門大戶不容易,小門小戶也就更不容易。”

是啊,這樣的世道,哪有容易二字。

高府的三位少爺公子,汨公子、勖公子、融公子,騎著馬前前後後巡查。

汨公子居長,更沉穩,兩個弟弟畢竟年幼,他多有包容,兄友弟恭,倒也其樂融融。

......

天氣回暖,一大早呂氏竟然聽到了鳥叫聲,急急忙忙讓慶鈴出門去看一下:“看下是什麼鳥。”

慶鈴臉上的傷好了一些,未免吃風她也帶了面紗,推開門,卻見樹上立著一隻青耕鳥,頓時一臉驚喜:“夫人,是喜鵲呢。”

凡間管青耕鳥叫喜鵲,是報喜的祥瑞。

聽說是喜鵲,呂氏忙出門看了看,果然見門口一顆光禿禿的樹上立在一隻喜鵲,那樹枝上已經發了嫩芽。

春天就要到了呢。

因為喜鵲的到來,兩人都是好心情,呂氏拿了碇銀子:“你今日再去逛逛,看還有什麼需要買的,過兩日就除夕了,就買不到東西了。”

慶鈴接過銀子就出去了,只是沒出去一回她就一臉緊張地回來了。

呂氏說:“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慶鈴往門外看了看,壓低聲音:“夫人,門外來了一位媒婆,說是要替小姐說親。”

媒婆?聽到這兩個字,呂氏激動得渾身顫抖:“人呢,把人請進來。”

慶鈴又轉身去請那媒婆。

呂氏見到那位媒婆時,就覺得有譜,雖說是媒婆,但是整個人乾乾淨淨,穿一身靛藍色的窄袖小襖,下面是一條長到腳踝的布裙,面上不施粉黛,笑容溫潤:“想必這位就是呂夫人了吧。”

呂氏讓慶鈴上了茶:“請問您貴姓?”

“我夫家姓田。”

“田夫人。”

田媒婆忙擺手:“當不得夫人,當不得。”

兩人寒暄了幾句,田媒婆就開門見山地說:“今日登門,主要是給施小姐說親的,這可是一樁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