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 番外:沐菊、邵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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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番外:沐菊、邵斌
◎沐菊、邵斌的自白。◎
沐菊:我同姐姐,生在一個村莊。那個地方,比外頭更加封建。
為著我同姐姐是雙生,常被作為妖孽。
在我們下生時,接生的嬸娘本想將我們其中之一溺亡。卻是我生命力極強,最後還是活了下來。
由於我同姐姐自小便長得一模一樣。為了不叫她人發現,往日我們只能共用一個身份。且有人來家做客,便要一人堆在柴火堆中,一點不能發出聲音。
弟弟出生後,我們便都不能出去了,只能在家縫制貼補家用。
我同姐姐從未一曾鋪在陽光下,站在一塊曬過太陽。
唯一一次被人發現,便是爹孃賣了房子,帶著弟弟悄悄走了。家裡一幹物件全都不在了。
前一晚,我們一家人,一同吃了粗麵饃饃。連我同姐姐也分到了一小塊。我們吃的很小心,一點渣子都沒掉下,這對我們來說,很難得。
結果第二日,那些兇悍之人便闖了進來。我們驚訝之餘,他們居然也是驚訝的。因為我同姐姐站在屋中,除了身上的破堪衣裳,臉是一模一樣的。
姐姐帶我便跑開了。出了院子便在臉上都抹了泥,這才掩蓋了我的樣貌。我同姐姐都知,這個村子再也生存不下去了。之前澇災,他們便火火祭了一人。若是知道我們是雙生,只怕就會按了罪名在我們身上。
我們開始在外乞討。沿路上很少能得到吃食。走的逐漸緩慢。漸漸的便碰到了同村莊一起出來逃難的婦孺。在她們交談中,我們才知了我們的爹孃,真真丟下了我們。可我們其實也沒有怪她們,她們也是瞞了村裡人好些年。或許她們是為了自己也能活命。不過我們仍是感恩的。
不知是不是天神庇佑,我們大難不死。居然遇到了小姐。小姐不會因為我們是雙生,而讓我們一個人躲在屋中。而是時常帶著我們曬著院子裡的太陽。我同姐姐,是除了逃亡時,頭一次站在院子中。看著天上的太陽,那般和煦。小姐彷彿就是那個太陽,溫暖了我們之後的歲月。給我們講故事,教我們讀書寫字。連先生教書,也是叫我們三個人一道在後聽著。其他的侍女都昏昏欲睡,我們確是聽著起勁。那些對於我們來講,是我們那些年錯失的世界。
我們可以吃願意吃的吃食,我們才知粗麵饃饃之上,是白麵饃饃,在之上還有那些做的小巧精緻的物件。原來花也是可以做吃食的。原先我們只知道樹皮可以吃。
可不知是不是被隱藏了那麼多年,我們還是無法適應她人看向我們的目光。他們齊刷刷看我、我們姐妹時,我們心裡是那麼沒有底氣,忍不住的躲閃。小姐便叫我們先在院子裡活動,適應一下。後來簡府中的人,似乎也不在意我們樣貌相同,雙生之事。
除了剛進府時,那位榮小姐譏諷了小姐幾句後,我們便真的可以自由的在簡府中出入。連簡府中那些姨娘們待人都是親厚的,她們雖然平日裡吵得很兇,可是待人都是很是寬厚的。
我們自從跟了小姐,才知什麼是衣食無憂。伺候小姐之餘,可以做喜歡的任何事情,當然也不用縫制針線討生活了。在小姐的幫助下,我們開始識字,當時只會模仿小姐的字跡。一遍遍的練習。小姐也給我們找了字帖。可我們只想寫的同小姐一般。
小姐家産很多,對我們來講那是潑天的財富,小姐讀書之餘還要看賬理賬,後來我們便也開始學著。犯了幾次錯,可小姐只是告訴我們,有時候犯錯,能用錢銀解決便不算問題。只當買個教訓。我們便更加努力,想著日後報答小姐。
在旁人的只言片語中,我們知道了小姐也是雙生,上頭還有一個兄長。已經離開人世了。可我們並不曾聽小姐提起。我們在想是否因為此,小姐才不懼怕我們給小姐召來厄運呢?可後來小姐常常夢魘,我們陪在身側。我們聽著夢魘的話語,我同姐姐都心中有了波瀾,小姐沒有那位雙生兄長,沒有二少爺。可我們是不害怕的,我們已經險死還生,又幸福的過了幾年這般的日子。那一天死亡來臨,真的都無所畏懼了。命永遠都是小姐的......
邵斌:
一個身著甲冑的站在城牆上。今日輪值守城。瞧著天空,天空一閃一閃的。卻是有些失望的。今日京城的訊息傳了過來,常將軍家嫡長女嫁入了瑞王府,為瑞王正妃。春分時成婚。想來已經快三月了。而自己今日剛剛夢醒。
那年這南邊境打下一城之地,卻是人員大傷。
本在離著不算太遠的地方駐守,便也跟著主帥一道過來增援。
而後便留在這跟著駐守。
從外剛調來的人都是住在不遠的地方搭著帳篷睡的。原本的人也認識的不大完全。卻是知道這邊幸運存活下來的人其實很少,這各處地上都有一片片血跡。連將帥府門前也是如此。
這女子分明就是住在將帥府中的。我不知該如何稱呼,只能小聲的問道:“小姐,你怎的站在這裡呢?”說話聲極其的小,生怕嚇到這小姑娘分毫。
那小丫頭波光流轉,緩緩看向我說道:“我在等哥哥。”
那一眼我覺得似乎下面的深淵在拉拽著我。我機靈了一下。覺得她這個樣子似乎是剛從地獄中跑出來的一般可怕。那雙眼睛明明那般美,卻是那般沒有靈魂。艱難的向軍中跑去,找到常衡常將軍。同他說,將帥府門口有一位小姐在等他。
當跟著常衡重新回到將帥府時,那位小姐動了。她飛奔的跑向了常將軍。一下撲到將軍懷中。良久將軍撥一撥額前被風吹亂的碎發,說道:“怎的在這等呢?這風多涼呀妹妹。”
我才知道,這是那個之前在將帥府被洗禮時,唯一存活下來的人。難怪她是那般。我想就算只我那般看著親人被殺,也不會比她好過。
常衡帶著那位小姐進屋了。我一直站在那瞧著他們走進去。直到很久後,才又看到那位小姐。穿著常服,同常將軍到了城牆之下挖著什麼。我當時正在守城。隱隱約約的聽不真切。
後來小姐雖是走了,但那時在將帥府外,那白衣素裹的女子,那衣擺上的薄紗被風吹起,她半垂著的發絲也被風吹起的女子,彷彿一直刻在我的腦海中。
這邊風沙那般的大,感覺她站在那就要被吹走了一般。當常將軍展露出想在這給那位小姐找一位夫婿時,便是那般的自告奮勇的提起家中也在給我找人家。然後有意無意的提起當年的事情。可我是真心的,我不在乎岳丈是不是這邊境的主帥,我只記得那個女子的模樣出現在眼前。雖是因為新帝繼位一切都被打亂,可當我看到獨獨我被帶去同常少將見面時,我真覺得我日後會得到那個女子。
可當時還有一個人在,瑞王爺在。我當時見到瑞王便覺得他的眼神就似要活剝了我似的上下打量。我不由得心下突突甚至再次行禮。
常將軍同我說我那般會叫她不喜的,我確是一下喜的。這說明常少將軍至少是不反對的。
想到此刻,再次抬頭看了看滿是銀河的天空。那個眼中有深淵,卻是那般柔弱,宛如江邊的垂柳扶風。果真是同自己無緣的。
後來常將軍病故,我聽了將軍的話一直瞞著。直到常衡不見,我忽而想起了將軍的囑託,不顧城破危險,傳出將軍身死之事,果真,我再見到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