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番外:芷蘭與西知

◎兵卒同芷蘭說:“分明還是姑娘,卻束婦人裝扮。又何苦呢?”;雁南忽道:“定數。定數。東、南、西、北也是定數。你說......爺,是不是◎

一位兵卒同芷蘭說:“分明還是姑娘,卻束婦人裝扮。又何苦呢?”

“能瞧上一眼便好。他如今更富貴,再攀不上了。”芷蘭瞧著眼前幾個小孩玩耍,抬手揉了揉被風吹疼的臉。“你瞧他們玩的多開心,都是無家無根的孤苦孩子,從前秋菊二位姐姐是。而我,也沒差什麼,小時候不懂,不知早已被叔叔嬸娘賣了,還學字給他們傳信呢。她們替我扛了,我若再為私慾而去。只怕瑞王府的人再傻,也知有異了......”

“唉。要我說,你才是精明的,那勾心鬥角盤算經營,不如這邊......還非有痴傻之人朝著裡頭跳。”

“哪有那麼多尋富貴之人,只是家族所迫罷了。”

“要我說,那西知大人才是真的傻。也不想想,你回來這才幾年,哪裡會有這般大的親兒。”

繼元六年八月二十日。太皇太後忽崩世。民間嫁娶一律暫停。西知的婚事便也擱置。

......

繼元七年三月二十二,以“太後病重,常嬪陪侍有佳,自身辛勞成疾”為由,常嬪晉妃,封號為純。禮部登記造冊,授鍍金銀冊。

繼元七年年中,純妃忽被太醫診出喜脈。卻稟母胎虛弱,需要靜養。

陛下仍面上峻冷甚至顯出愁苦之色。隨即下旨閉門謝客。純妃不知為何忽然起身問道:“你還要囚禁我?”

嚇得太醫立馬跪地請罪。

陛下見此,絲毫未氣反而陪笑道:“只是免你麻煩,你自可帶人隨意往來宮中各處。莫要氣,你身子弱。”

後幾月純妃竟真患了下紅之症,只得將養保胎。再請多位太醫聯診,臥床靜養才保胎像穩固。隨即整個人更顯疲態,不大說話,人驟大幾歲模樣不止。甚見陛下也不大理會,關系驟冷幾度不止。反而是陛下小心揣測她意。

繼元八年除夕夜宴,雁南特遵旨意攜夫人入席。純妃因有孕只座片刻便起身。皇上親陪之。

除夕夜宴散,西知隨雁南夫婦二人回到雁南府邸。

飲的烈酒,院中間燃起火盆倒也不冷。話語間逐漸跳脫了規矩,沐秋只得支走眾人,偌大的庭院中只三人而已。

西知說:“皇上如今待純妃極好,真不知是喜還是憂。是我稟報她面容相似。”

雁南迴:“同你有何相幹。自來相似者眾多,可人心卻是不同。如今的娘娘同從前的娘娘分別甚明,你我皆能瞧出差別,陛下那般怎會瞧不出呢。面從心生,現在越發已不像了......而且待她好是為平對先皇後的遺憾。語氣溫柔、放縱無度,只要不違背宮規,忍她玩鬧。現在只要不是滅族大禍,在宮橫行已是常事。爭個梨桃瓜果有什麼打緊。”

“要說呀,嫂夫人的常氏也當真厲害,費盡心機這般一顰一笑似乎都是先皇後的模樣。”西知說完更是瞧著沐秋。

沐秋聽後撇了撇嘴,拿起自己的杯盞就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幾步,抬頭看著星空漫天。

“所以呀。是以冤,冤不上你。謝更排不上你。除了常家還有人呢。那......丁禦史。你還記得丁禦史嗎?”雁南急忙轉移到旁人。

“怎麼不記得。丁少師嘛......”西知笑的眼淚橫流,“要從南境歸平川必經平陵。那首人人絕唱之詩,想必其中少不了知府大人的刻意渲染吧。丁知府被召回京中複了原職。道賀的人還未走完,陛下又加了太子少師的名頭。雖說虛銜,可當時太子尚未立,任誰不得揣測一下陛下心意。太子之爭新起,哪還顧得上一位還未進宮的女子。沒有需扶養的嫡子,那皇後母家的女子進不進宮,還重要嗎?先是舉薦美人,再以太子少師的名頭擋了出頭的一刀。是呀,論功他一定在我頭前。”

雁南擺了擺手。“當時登高一時,誰不想巴結一下。但看如今兩、三年都過去了,好些人早已不記得這事嘍......”

“太子現下仍是未立。只怕......太子指不定真在這位純妃肚子中......”西知拿起新起的一壇子酒,手抓著壇口,便仰著脖子“咕咚”、“咕咚”幾大口朝著嘴中倒著。而後才笑道,“調養多年,到底是調養好了嗎?”

西知還未說完,沐秋過來勸著兩人,順手拿走空壇子免得兩人磕碰,或砸碎劃傷自身。這話便也打了差錯了過去。

雁南完全未發覺沐秋已走,仍在說:“你不懂。他也不懂。醉了沒用,醉了仍想著,醒了更想。他這是是悔。”說完拿著酒杯碰了下西知的肩膀。“是吧?”

西知笑應。

沐秋再折返時還接茬問:“他悔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