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魂一魄（二十六）

“咚嘭！”身後的門直接關了起來，刀劍從一方帶著殺氣衝來，葉嘉悄無聲息地拉開小凳子，然後看著凌雲同來人打起來。

葉嘉覺得自己還可以嗑個瓜子，幾番下來，那蒙面人很明顯處於下風，凌雲倒是越戰越輕鬆。

葉嘉拍了拍手，盯著有點狼狽的蒙面人說道：“好歹也住了這麼多天，不如咱們光明正大地聊聊天？”

蒙面人便伸手直接扯開了自己的面巾。

“紅鸞掌櫃？！！”

葉嘉看著凌雲驚訝的反應，搖了搖頭。

“你早知道是我了吧，葉姑娘。”

葉嘉毫不遮掩，直接點頭。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還是有點不甘心，明明……明明做的已經滴水不漏了。

葉嘉輕笑，“其實是不應該懷疑到你身上的，只是那日初見，紅掌櫃一身紅衣在這清風鎮很是靚麗呢，你倒茶的時候茶盞不慎掉落，接住的動作凌厲帶風，本就是一個習武之人……”

“那又如何，丈夫是錦衣衛，我怎能不會武？”

“你狡辯什麼，如今都人贓俱獲了還在拖延時間！”凌雲倒是沒有想到會是一個毫不相干的客棧老闆娘。

“也是，是我不狠心，第一次見到你們的時候就應該都殺了，又何必留下隱患？！”

凌雲握著繡春刀的手顫抖了起來，他咬著自己的牙槽，一字一字問到：“阿武是不是你殺的？！”

“是又如何！”

“為何？！”

“為何？你看看那些死的人有哪一個無辜？！二十年前，小姐她為人良善，可是這清風鎮的人都是怎麼待她的？！”

女子轉身，目光停在了那冰床之上的女子，女子睡顏安然，與世無爭，甚是美好。

想當年，這裡的哪一個不是受過她的幫助。

可是，每一個人都是殺死她的兇手！

二十年來，憑什麼那些人都可以好好地生活，只有她要睡在這張冰冷冷的床上！

都要死！

葉嘉看著幾近瘋狂的紅鸞，輕嘆。

二十年前，那個叫程婉的女孩子，真的是這個清風鎮明月清風一般地存在。

只是太美好的總是容易被毀掉。

程家在清風鎮屬於富紳大家，程家老爺只有一個正房，不納妾室，不是因為程家老爺對夫人多麼痴情，而是因為大夫人善妒，手段都是一等一的狠厲。

僅有一女，膝下無子。

因為夫人又藉著無子程家老爺總是在外偷腥。

人前衣冠楚楚，人後畜生一個。

程家大小姐程婉端莊大雅，施善於民，城郊外的乞丐，住在破廟裡的窮苦人家……

人們心安理得地接受著這位女子的善施，卻又在這個如花一般的女子受到欺凌之時選擇了緘口不言。

大夫人其實並無生育能力，不願將家產留給旁人血脈，便用了狸貓換太子的法子，假裝懷孕，抱了一個孩子。

那孩子便是程婉。

多年來，程夫人為了鞏固自己的位置，偷著給程老爺下無子湯。

於是程家便只有一女。

程家老爺不知，是將程婉當成自己親生女兒來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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