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也該讓他知道,平陽侯府的門楣,你我,還有四妹,這些年撐得有多辛苦。”

“這些事告訴孩子們又有何用,只不過是平添煩惱。”

“他都已經成婚,是做爹的人了,將來平陽侯這爵位是要他來世襲的,怎可對府中事一無所知。”

“話是這樣說,但淩赫的脾性一向急躁,我怕那孩子知道四妹被陛下軟禁了,壓不下脾氣闖了禍就完了。”

聽到她這樣說,淩淵心力交瘁的攤坐回椅子上,平陽侯夫人心疼的拍了拍淩淵的肩頭,夫妻二人,望著院中漆黑一片,無奈的長籲短嘆。

多年前盛雲一戰,大哥捐生殉國,淩風戰死沙場,只留下淩赫這一枝獨苗,父親又及其看重這孩子,卻是不能讓他有一點閃失。

淩赫站在樹下聽到屋裡的嘆息聲,心中的怒火滔天,季家的那個妖婦!!!自她入宮,姑母就每日以淚洗面,那個女人絕不能再放任她在後宮興風作浪。

質子府內,墨清瑤坐在窗邊,手裡捧著一件狐裘,指尖輕柔的,一遍遍拂過上面光滑的皮毛,臉上更是帶著淡淡的笑意。

自兩年前的上元,那人冒失的闖入她的視線,就再沒離去,本來她是想把東西還回去,奈何自己本就不是自由之身,又是被盛雲厭惡的人,與他更是男女有別,這傘和狐裘就一直擱置在這沒還回去。

想著她單手托腮,望著窗外開的正好的杏花,不輕易的脫口而出那人的名字。

“肅清塵。”

只念了一遍,她面上的笑意就換成了憂愁,她怎就妄想了,自己不是自由之身,婚嫁又怎會隨她心意。

盛雲的陛下,為了一點蠅頭小利,都捨得送出自己嫡親的公主。而她只會更悲慘。

“公主....公主,你快些出來,宮裡....宮裡的旨意下來,是關乎您的婚事。”

聽到珠翠的話,墨清瑤小心仔細的收好狐裘,一臉淡漠的繼續盯著院中的杏花。珠翠氣喘籲籲的屋後,見她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心裡急的顧不得什麼尊卑,直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心急如焚的輕晃了下。

“我的公主殿下,您怎就不好奇,盛雲的陛下選誰做了您的夫君。”

墨清瑤滿不在乎的推開珠翠的手,繼續手託香腮,望著窗外的怡人景色,總歸不會是稱她心意的。

“你且說罷,我受的住,相貌是平平無奇還是差強人意的,個子是高的還是矮的,身形是胖的還是瘦的,年老的還是年輕的。”

“相貌,俊逸灑脫,個子身形高高瘦瘦,是個青年才俊,就是人有些傻,哦,不對不對,不是傻是有趣之人,公主殿下您是這樣說他的。”

“他?”

聽珠翠這話,她突然覺得有些耳熟,細想了下,她猛地站起身,原本無光的雙眸,閃出靈動的光,她不敢相信的抓住珠翠的肩。

“當真!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比金子還真,盛雲陛下給您選的夫婿正是南郡王府的二公子,肅清塵!”

“竟是他,肅清塵!”

墨清瑤邊念著他的名字,邊嬌羞一笑,莫不是老天開眼了,竟讓她心想事成了。這是她來盛雲這些年心裡最開心的一次,珠翠看到她喜悅的樣子,差點喜極而泣。

這婚賜下來,有人歡喜自然就有人憂愁,南郡王府就是頭一份。

王府前廳內,肅蕭氣的拿起桌上的茶杯,怒不可遏地砸在地上,茶水混著碎片四濺開來。肅梵晟剛走到院內,就聽到前廳的打砸聲,進去看到一地的狼藉,他疑惑的挑了下眉。

“父親為何事如此動怒。”

“陳文禮那個老匹夫,今日在朝堂之上居然敢陰我,皇上被這個小人所迷惑,把那個清瑤公主賜婚給你二弟,那樣空有頭銜的一個女人,我們肅家娶過來有何用!”

肅梵晟沒說話,對門外的人招下手,吩咐他們趕緊收拾幹淨,然後笑著做到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父親何必如此生氣,只不過是個無實權的女人,叫二弟娶回來就是,如若以後您有更好的人選匹配給二弟,叫他以平妻在娶就可,那個清瑤公主也不敢說什麼。”

聽到大兒子這樣說,肅蕭心裡才算舒坦點,但想起退朝時那個老狐貍洋洋得意的樣子,他就咽不下這口惡氣。見父親還是氣的臉紅脖子粗的,他放下茶杯。

“父親稍安勿躁,您是忘記煜太子今年已經十六了,最多也就兩年,陛下就要幫他選婚配了,到時候陳家的女兒正是許配人家的好時候。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可。”

這麼一想蕭肅總算解氣的拍下大腿,摸著鬍子哈哈大笑起來,對啊!他怎麼就忘記還有那個被削發為僧的廢太子,羅國可要感激他,把那個太子從和尚廟裡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