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臨汾

待寧夏鎮這邊一切事情塵埃落定,姜婉妤和藍梓炎一行人也到了離開的時候,藍恩率先去了城外的大營集結兵馬等候他們。沈將軍則備了些酒水為梓炎等人踐行。

真要到離開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一絲的不捨。於城門口,沈編將軍舉杯,眼含不捨,聲如洪鐘,道:“送君千裡,終須一別。願諸位此行一路順遂,咱們後會有期。”

梓炎、婉妤、竹沁、蕭太醫、吳主事,紛紛舉起酒杯,他們齊聲說道:“後會有期。”一飲而盡後,沈編計程車兵們悄然收回酒杯,沈編與他們拱手作別,眼中閃爍著不捨與期許。

這時,有很多百姓走了過來,他們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眼中滿含感激之情。更有甚者,雙膝跪地,聲音哽咽:“多謝藍將軍和夫人的救命之恩。”

百姓心中是有數的,本來可以一走了之的將軍和夫人,卻從來沒有想過拋棄百姓,一直和百姓們共渡時艱。此番送別,既是告別,更是感恩。

梓炎和婉妤隨即走上前將他們扶起來,他們後退三步,帶著竹沁等人,彎腰行禮。梓炎道:“此乃我等分內之事,還要多謝各位鄉親的信任與支援。”

鄉親們拿出來曬好的肉幹、雞蛋、餅、鹹菜等易儲存的食物交給梓炎等人,嘴裡也都紛紛說著感謝的話。

婉妤等人強忍著淚水,驅馬離開了寧夏鎮,和藍恩的兵馬彙合後,眾人跋山涉水不分日夜地往京師前進。

眾人騎於馬上,馬蹄聲起,塵土飛揚,此番回京師,與來時之心大相徑庭,眾人心中皆是說不出的歡愉。

梓炎一行人,數日來一路輾轉,渡過黃河,出了西安府,抵達山西地區,目前在平陽府境內,要往太原府方向前進。眼看天際邊,夕陽漸漸沉入天際,梓炎抬手,示意大軍停止前進。

他側身,吩咐藍恩:“藍恩,命令大軍於此安營紮寨,生活燒飯。”

藍恩領命而去,驅馬穿梭於佇列間,部署防護事宜。

梓炎翻身下馬,走到馬車旁,竹沁早已掀開車簾,婉妤探出頭來。梓炎問:“婉妤,要不要下來歇歇?”

婉妤笑了笑,微微頷首,梓炎伸手扶著她跳下馬車。兩人手牽手,往遠處走去,漫步於落日餘暉之中。

梓炎松開牽著婉妤的手,順勢搭到了婉妤的腰肢上,以恰到好處的力度揉捏著,口中道:“坐累了吧!”

婉妤嬌軀微顫,立刻往旁邊挪了一步,那輕揉之感有些癢不說,身後還有那麼多人呢。她趕緊回頭看看,恰巧看到不遠處的竹沁在偷笑,婉妤臉頰瞬間紅得像夕陽的餘暉一般緋紅,趕緊收回目光。

她怒目瞪著梓炎,嗔怒道:“還不都怨你,我說和大家一起騎馬,你偏不讓。”說罷,努著櫻桃似的小嘴,把頭偏向一邊,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一陣冷風掠過,梓炎上前攏了攏她的披風,看著她道:“好好好,都怨我,是我不好,是我沒讓你這副沒大好的身子受冷風吹。”

婉妤被厚重的披風緊緊包裹,顯得嬌小多了。她揚脖望著梓炎,帶著幾分質問:“藍梓炎,你什麼意思?”

梓炎揚眉,“你身子什麼樣你心裡沒數?這大冷天,你能騎馬嗎?”說罷,去牽婉妤的手。

婉妤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別碰我。”隨即,負氣地獨自往前走。

梓炎連忙跟過去,一把扯住她,笑道:“我就想扯著你。”

氣呼呼的婉妤狠拍了一下他的手,嗔道:“不要臉,有人看著呢。”

梓炎再次握緊她的手,傲嬌道:“不怕,我看誰敢在背後嚼舌根。”

兩人一路打鬧拌嘴不斷,走了好長一段路,夕陽的餘暉漸漸被夜色吞噬,明月升空,兩人才往回走。

回到軍中,只見營帳如林,飯菜也快燒好了,兩人回營帳裡圍著火爐取暖而坐。竹沁將飯菜端進營帳內,擺放到案幾上,才退出帳外。

行軍途中,飲食自是簡樸,大多是易於儲存的幹糧,途中休息時捕獲的野生動物,還有臨時採購的蔬菜等。

梓炎行軍從來不單設吃食,向來以身作則,永遠都是和士兵們同吃一樣的食物,婉妤也從不挑剔。但是梓炎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只有幾次,他會派藍恩悄悄去農家換一些吃食回來給婉妤。後來他盡量找一些靠近山林相對近一些的地方安營紮寨,這樣可以捕獵,無論是婉妤還是士兵,都可以增添肉食。

當然了,婉妤也會將這些細節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

兩個人暖過手後,起身圍著案邊相對而坐,今日的飯是將儲存的幹餅切絲,放進菜裡,還有寧夏鎮百姓送的醃製的小鹹菜。吃起來,也算是別有一番風味。

只是,今晚的飯略有些鹹。梓炎他們由於常年練武徵戰等,吃食相對來說會不自覺的口味偏重。可這樣的飯菜對於婉妤來說就有些小鹹了,所以鹹菜她基本未動分毫。

梓炎見狀,放下筷箸,伸手在案幾的另一側倒了碗水,放到她面前。口中略帶歉意地說著:“我都和他們囑咐過了,做飯少放些鹽,還這麼鹹。”

婉妤望著他那邊鹹菜已減半的碗碟,嘴角微揚,抿嘴笑道:“我吃著正好。”

這人啊,行動,往往是最好的證明。她剛說完話,就去拿那碗水。梓炎抬眉,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的動作。

突然,婉妤和梓炎不自覺地開始搖晃,營帳內劇烈晃動起來,婉妤手裡的碗應聲落地,未及反應,梓炎已拽住她的手腕,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