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晨煌終於明白了左緋塵的心意訕訕的躲在了一邊小心翼翼卻又憋悶無比的看著自己的大哥,到底要哪樣嘛!一會兒殺,一會兒又不殺,大哥瘋了嗎?

左緋塵淡淡道:“葉玉珠但凡在京城一天就會惹禍,這樣的一個惹禍精絕對不能讓她再出現在京城。況且謝皇後已經對她動了殺機,這丫頭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為今之計只能按照我們之前定的計劃來。”

江餘點了點頭道:“大哥,那我們可就真的去佈置了。”

左緋塵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冷冷道:“長痛不如短痛,也只能如此了。”

“三弟,你手中的那些糧食可以賣了!”左緋塵修長的指尖點著黃楊木桌面。

雲晨煌忙應了一聲卻是囁喏道:“大哥,只是葉玉珠那個女人似乎覺察出了什麼,居然也將她手頭上的糧食賣光了去。不過沐家倒是沒有聽葉玉珠那個女人的話,那個沐家的三老爺近來還買通我手底下的一個掌櫃的,讓那掌櫃的將我雲家的存糧分出來一些。”

左緋塵唇角微翹暈染出一抹嘲諷淡淡道:“利字當頭,誰都沒有那麼的純粹。即便是葉玉珠手頭還是有東西的。”

雲晨煌不禁一愣,大哥對葉玉珠那個女人算計的這麼清楚?一邊的江餘將雲晨煌一把扯了起來沖左緋塵陪笑道:“大哥,我和三弟這便去辦!”

左緋塵點了點頭,那兩個人忙離開了包廂。

左緋塵此時看向了地面上被他打碎了的玉壺,隨即緩緩起身卻是一腳踏在了玉壺的碎片上,一陣內力勃然而出,這一腳下去居然將那地上的玉壺碎片碾壓成了粉。

左緋塵俯身透過窗戶看向了河對岸熱鬧非凡的夜上海酒樓,整個人沾染了一層霜色,鳳眸中掠過的不是河對岸流光溢彩的風景而是千年寒冰沉寂下來的陰冷。

葉玉珠!這個世界上即便是你要嫁也只能嫁我左緋塵一人,其他的想也別想。乘著今夜還能熱鬧你且熱鬧熱鬧便罷,只怕沒幾天便輪得到你替靖王操心喪事了。

阿嚏!坐在夜上海酒樓後院正屋的葉玉珠正和紅綃等人看著賬本突然狠狠到了個噴嚏,不禁摸了摸鼻頭有些納悶道:“誰罵我?”

一邊磨墨的草香不禁唇角微翹笑道:“這上京哪一個想要罵大下姐您的,您多行善事結出來善果無數,上京的饑民感激您還來不及呢!”

葉玉珠淡淡笑道:“什麼善緣善果的,我葉玉珠但求問心無愧就行。今兒靖王打了大勝仗我也高興,一會兒客人們的酒菜打五折。“

一邊的紅綃忙應了一聲,不想又被葉玉珠喊住道:“去看看靖王送我的那匹馬兒,不知道該起個什麼名字?珍珠?不妥,不妥,通體紅色。要不叫瑪瑙?”

一邊的草香笑道:“不若叫紅袖?”

葉玉珠忙擺了擺手道:“一隻公馬起名字叫紅袖,人家娃得多大的意見啊!”

書香忙湊趣兒道:“大小姐,那靖王送的馬兒要麼叫紅豆?”

葉玉珠臉色一紅,心頭沒來由的微微一動。最是紅豆相思時,難道靖王送自己這匹紅顏色的馬兒真的有這麼一層不可言說的含義?

草香最是個機靈的丫頭忙笑道:“紅豆好啊!喊起來朗朗上口又聽著順耳的很!”

葉玉珠越想心頭越熱忙站了起來道:“我去親自看看紅豆去!”

一邊抱著劍倚著窗子的雪兒看著屋子裡的熱鬧,眼底的冰冷漸漸化成了一抹溫暖。

紅綃大笑道:“我說大小姐,算上這回你您已經看了八回了。幸虧王爺送了您一匹馬,這要是送了一隻老虎來,我們都得嚇死了去!您估計得抱著回暖隔裡親自養著。“

“哈哈哈……”

即便是不茍言笑的雪兒也破了功笑了出來,其實屋子裡的丫鬟們誰看不出來葉玉珠對靖王的心思。只是人人都知道,靖王的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跟了靖王意味著將走一條極其不平靜的血腥之路,也不知道自家大小姐該何去何從?

葉玉珠笑罵道:“你們這幫丫頭,只怪我平日裡太縱容你們了,還不幹活兒去,小心扣你們工錢!”

葉玉珠笑著走出了正屋的門,不多時來到了後院的馬廄。她如今從沐府搬了出來,沐老夫人的那一紙文書還有被老人家盛怒之下撕碎了的婚書成就葉玉珠的自由之身。

葉府那邊的族老們還有掌事的管家還有婆子們倒是希望葉玉珠能回葉府住,葉家如今衰敗的厲害,雖然葉玉珠被婆家趕了出來,但是葉玉珠絕對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葉家的族老們那裡管什麼規矩禮儀只想著將這個香餑餑迎回去,卻不想被葉玉珠拒絕了。

葉玉珠覺得除非自己真的傻了愣了才會攤上葉家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現在覺得搬進夜上海的酒樓住著真的是挺舒服的。

葉玉珠哼哼著曲調兒換了一身銀色勁裝,發髻高高的盤了起來簪著一支水晶簪子,整個人看起來倒是多了幾分颯爽之氣。

葉玉珠之前被雪兒和紅綃這兩個丫頭從劍法到騎術都好好培養了一番,自然是曉得騎馬。這匹紅馬駒年齡不大,不到一天的時間便被葉玉珠馴服了。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騎著它太長的時間,倒是多了幾分憐惜。專門被葉玉珠僱用來照料馬匹的馬夫看著自家主子再一次出現在馬廄不禁感到好笑,這一天也不知道要看上幾回。

這靖王爺在大小姐的心目中倒是佔據了一定的位置,他忙迎了上去躬身道:“大小姐安好!”

葉玉珠笑道:“怎樣?現在安靜了嗎?也不要太拘著它,得空兒也要牽著出去遛彎兒在林子裡跑一跑便是。罷了,今兒我牽著出去溜一圈,如今太陽快要落山了,天兒也沒那麼熱了。還有給這馬駒吃的草料上點兒心思,晚上勤快點兒多起幾次,不要一次性吃撐了。”

葉玉珠緩緩摸著馬兒的鬃毛不停的碎碎念,一邊的馬夫一一應了下來。

葉玉珠騎著馬兒出了夜上海酒樓的後院,卻是被酒樓裡的人們看了個真切。夕陽西下,紅色馬兒背上馱著的銀裝女子,在清河河面餘暉映照下倒是顯出幾分出色的美麗。

剛坐著馬車想要趕回相府的左緋塵到底還是被清河邊的那一抹俏麗的風景所吸引,可是看著那紅的刺眼的馬匹越發心頭鬱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