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過來了。”秦婉指著遠遠走過來的更夫小聲道:“所以你得在更夫走過去之前把狐貍抓回來,不然我一個人,就會害怕了。”

顧忱淵想了想,覺得可行,放她坐在屋脊上拍拍她的頭頂:“看著啊,更夫走到你前邊我就回來,別到處走,不然掉下去臉著地就完了。”

沒了秦婉這個拖油瓶,顧忱淵腳步更顯輕快,一陣風似的呼啦就竄過去了,看得她兩手捧臉滿心滿眼的歆羨與崇拜:他夫君真是個大英雄呀!帥慘了!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邦邦敲了四下,更夫打著更過來,忽然見得屋頂上一個黑影閃過,定睛一瞧,之間一個高大身影掠著一個嬌小姑娘模樣的人物忽地竄過去,那姑娘寬大雪白的袖子與衣角蕩在空中,飄飄如謫仙,更夫以為自己眼花了,使勁錯搓眼睛再看,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不禁心中生疑,他這是困的糊塗了,還是真的看見神仙了啊?

實際上呀他既沒有眼花,也沒有看錯,那兩個飛過去的身影正是大將軍顧忱淵帶著他的公主娘子在抓狐貍咧!

兩人一回到將軍府,秦婉就迫不及待地抱著狐貍爬上床搓來揉去,那狐貍也乖巧,不撓人不咬人,乖巧得像只貓兒,顧忱淵現在一邊踹著手嫌棄:“它這毛掉不掉啊?”說著動手想去扯一扯,被秦婉一爪子拍開:“不許扯!”

小公主真是喜新厭舊,顧忱淵大人大量不計較,脫下外袍大手大腳地攤在床上,懶洋洋道:“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狐貍跑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就是別人家喂養的?”秦婉好奇。

“野狐貍能跟著這麼親近,能給自己鉸指甲?”顧忱淵拉過狐貍一隻爪子輕輕一按,短短的指甲露出一小截來,一摸,還被修理得很圓潤光滑,難怪不抓人呢。

“哎呀,哎真是!”秦婉摟緊了狐貍脖子,一臉不捨:“好不容易才抓到呢,我也想要養它……”

顧忱淵問她:“真想養啊?”

“真想!”

“那行,過幾天我去獵山上瞅瞅,給你弄只回來。”

秦婉高興:“小崽子嗎?”

“不要吧。”顧忱淵搖搖頭:“野狐貍可認氣味,你碰了一隻,它可能連那一窩都不要了,不過你要是想要養一窩的話,也行。”

“一窩太多了吧……”這還沒上山,秦婉就已經陷入了這種甜蜜的困境,要一隻大的還是一窩小的呀?好難抉擇!

鬧了一夜,秦婉終於困了,顧忱淵眯到五更天起來,見她睡得正香,順手抓了狐貍後頸給提起來帶出去,找不到籠子就隨便找了跟麻繩給栓在門口的雕花柱子上,捋一把腦袋,指縫裡就卡了幾根狐貍毛飄飄漾漾的,大力又揉了一把那個小腦袋:“還真掉毛啊你!”

被人折騰了一夜,顧忱淵一路打著哈欠到軍營,眼尖,老遠就看見他了,放下槍屁顛兒屁顛兒地跑過去:“喝!你這眼睛是別人揍了?這麼黑!”

“你才被人揍了,一邊兒去。”說話間又是一個哈欠。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咋啦,昨晚上偷牛去了搞成這樣。”

“跟偷牛也差不多。”顧忱淵想起那隻掉毛的狐貍,問他:“你知不知道京城有誰家養狐貍?”

“養狐貍?我姑家就養啊,其他人,不知道。”

“你姑誰啊?”顧忱淵問。

“就是誥命夫人石襄諳,怎麼,你想養啊?”

“昨晚湊巧抓到了一隻,看著不像野狐貍,就順口問問。”

“哦,那行,那我今天回去的時候去我姑那裡一趟問問她狐貍還在不在,剛下了一窩小崽子咧,可別就跑丟了。”

兩人前後走進校場,士兵已經全部集結完畢,正在整齊劃一地練槍法,顧忱淵正在巡視著,聽他這麼一說,奇道:“你姑的下崽了?”

“是我姑家的狐貍下崽了!”石青一字一句強調。

顧忱淵一笑,挺好的,昨天一晚上狐貍沒白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