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舟失蹤已經三天了。

孤兒院裡亂成一團。夜晚的燈發著微弱的光,一明一暗,使夏天本來有些悶熱的晚上竟感到一絲涼意。

“不行,我得去報警。”袁柔眉頭緊蹙來回走來走去,終於下定決心。

“柔姐姐,你先別著急。”傅臣在一旁拍著她的肩安慰道,此刻他心裡也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著急不安。

袁柔看著陸舟房裡的東西都空蕩蕩的,衣服和書全都不見蹤影,一時之間她心裡五味雜陳連嘴巴都泛著苦味。

“難不成他真一個人走了?他每次都說要離開要離開,我總是好言相勸,一直想讓他打消這個念頭,所以他就偷偷離開了?”袁柔有些頹廢地坐在椅子上,雙手覆蓋在自己的眼瞼處,心中的那抹痛楚也從她那指甲縫裡洩露出來。

“姐姐。”袁術在一旁輕喚道。

“那天陸舟找我拿了很多錢說是要去一個地方。”袁術表情有些悔恨的說道,“要是我知道事情會這樣,我服斷然不會把錢給他。”

“不可能,我太瞭解他,陸舟不會這樣做,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傅臣搖了搖頭語氣很是篤定的說道。

“你瞭解他?傅臣你敢說你真的瞭解他嗎?他的衣服和書都不見了,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嗎?我們對於他不過是一起生活了十年的陌生人而已。”袁術忽然有些蠻狠地咬牙切齒道。

是這樣嗎。

真的是這樣嗎。

陸舟待在這個偌大冷清的房間裡已經三天了,空調裡的冷空氣吹得他有些頭疼,他記得當時袁術給他錢讓他幫忙去買東西,在路上走著忽然腦袋就捱了一棒子然後在昏昏沉沉中被拖到這來。

這三天沒有一個人進來過。

陸舟起身活動活動筋骨,他開啟窗簾發現窗戶在意料之中被焊死了,房間裡每個角落都裝著針孔攝像頭,他踱步在房裡走來走去。

陸舟還穿著三天前的衣服,不算太髒但就是有些皺巴巴的,他很不喜歡。

門被忽地一下開啟,陸舟好看的一雙眸子沉了沉,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黑衣黑褲裝扮的男人,足足快有一米九。

褐色的眼睛如同蛇一般狡詐的陰冷,鷹鈎鼻,薄嘴唇。

男人朝他走來,嘴邊噙著不見溫度的笑意,只聽他說道,“陸舟,我對你很感興趣。”

陸舟表情淡淡,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男人的手在頷首處反複摩擦,眼中的興趣味明晃晃地展示在他面前,“我對你很瞭解,五歲時被撿回孤兒院收留,是左撇子,還有對數字極為敏感的天賦,你所有的資訊我都知道,而你卻對我一無所知。”

陸舟的左手指微不可查的輕輕動了一下,眼中的蓄集的墨色越發濃厚,過了半晌,他那沉著卻依舊帶著少年的嗓音說道,“輔佐真佑。”

輔佐真佑聽到他這句話確實是驚訝了一下,“有點意思。”

“既然你知道我,想必也瞭解我喜好男色,說實話你很和我的胃口,真不知道你這種人在床上是不是也是這麼的裝作冷靜。”

陸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眉頭極為厭惡的皺了皺,他咬了咬唇,心中壓抑的情緒總是不聽使喚地往上冒,額頭有一滴汗緩緩流淌下來像清晨葉上的露水一般。

“放心,”輔佐真佑攸地嗤笑一聲,“我不會對你怎樣,我只是想讓你和我捆綁在一起,做我的操盤手而已——”

“如果我拒絕呢?”陸舟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輔佐真佑彷彿聽到極大的笑話,發出“咯咯——”的陰森森的笑聲,隨後他從口袋拿起煙盒然後抽出一隻,點燃。

“孤兒院的人可免不了要遭受一場罪了。”

“他們與我何幹,我又不是釋迦牟尼,不普渡眾生,再者我向來就討厭那裡。”陸舟極為平靜地彷彿說的是與他毫不相幹的事情。

“你是嘴上說著討厭還是心裡說著討厭尚且一概不論,你只需要知道,就算他們對你真的不重要,但是隻要是與你名字扯上一點幹系的,我都會試一試。”他對陸舟吐出一串串的煙圈,煙味瞬間撲面而來吸入鼻內,陸舟很是厭惡。

“再者你說你討厭那裡,把他們除掉豈不是一樁好事,就當是慶祝你替我做事的第一天。”

陸舟直直地望著面前像條蛇一樣精明狡猾的男人,左手微微握拳,掌心有些濕漉。

“我會替你請最好的老師教你關於財經這方面的知識,希望你讓我拭目以待。”他正準備轉身,忽然又想到什麼似的,在他耳邊吹著熱氣說道,“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但是越是不被馴服的野獸,我越是喜歡,終歸一天能見到你心甘情願在我身下的樣子。”

陸舟神情冷峻,微微抬頭,眼眸禁閉,置若未聞。

陸舟知道他可能走不了,只要那座孤兒院在那裡矗立不倒,他就只能活生生的被綁在這裡,彷彿心髒處被一根帶著倒刃的刺硬生生地紮進去,如同肋骨般一動就疼。

院長。

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