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的時候陸舟反反複複醒了幾次,湯白總是喜歡半夜踢著被子,以前不覺得有多磨人,如今看來……

陸舟再一次替他將被子掖好,想了想又用大腿緊緊地把他腿部給夾住好讓他不再亂動,湯白睡夢中似乎覺得不適,身體想動一動卻總覺得有東西束縛著自己,掙紮幾下就安靜下來。

陸舟總歸是能安心入睡了。

次日,他們一大群人準備去山是要燒燒香,拜拜佛,圖個安寧。

然而很不巧的是,陸舟開始有些咳嗽發燒,於是只好留在旅館處休息,真是應了傅臣那張開過光的嘴,陸舟捂著嘴輕咳了幾下。

安晨有些擔憂地一臉問道,“陸老師,我有一些止咳藥,你…”

“我有,謝謝。”陸舟禮貌的回答道。

陸舟留在了旅館,湯白自然也是像跟屁蟲一樣跟在一旁,不然就算湯白也想跟著去玩,但是讓陸舟一個人留在這,陸舟也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陸舟眼皮越來越重,腦袋有些混沌,他只覺得眼前的東西漂浮不定,越來越模糊。腳步跟灌了鉛似的,他累的有些無力支撐直直地倒在床上,“碰——”的一聲發出宛如重物倒地的響聲。

湯白蹲在一旁望著他,似乎不明白他怎麼了,於是起身利索地跑到陸舟身邊。

陸舟眉頭皺的很緊,湯白直接將額頭抵了上去,好燙。湯白覺得很燙,然後眼珠咕嚕一轉,想起以前夏天很熱都是吹著那個叫大風扇的玩意,隨後就很認真地朝著陸舟的臉吹著氣。

陸舟感覺旁邊有人,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到湯白那張大臉正嘟著嘴,他有些乏力的伸出手將湯白推遠了些,閉上眼說道,“離我遠點。”免得到時候將感冒傳給了他。

湯白不知道為什麼被推開,又再一次湊了上去,這一次他將整個身子都搬到了床上,目光如澈凝視著昏睡中的陸舟,神色盡是迷茫。

他身子又往陸舟挪近了些,然後慢慢蜷縮成一個嬰兒尚在母胎中的姿勢,像熟透的基圍蝦一般。

“糖糖。”湯白喚道。

周圍空蕩蕩的使他的聲音格外清楚,還有陸舟有些弱的呼吸聲。

“糖糖。”湯白固執地再一次喊道。

陸舟沉沉地躺在那裡,沒有回應他一聲。

湯白把腦袋枕在陸舟的臂彎中,眼睛彷彿被死死地釘在陸舟的臉上,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他很懂得保持安靜,安靜得連呼吸都輕的不敢發出聲響。

陸舟醒來的時候看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面,他現在渾身濕透的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扭頭瞟了一眼一直玩著手指的湯白,難不成他就一直躺在這裡陪了他一整天?

湯白瞧他終於醒了過來,手忙腳亂地跑了出去又不知從那裡端了杯水過來,慌聲說道“喝水。”

過了會只聽見他小聲說道,“糖糖,我們、回。我想、回去。”

陸舟還未回答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敲門聲,湯白跑過去將門鎖開啟,只見安晨手裡拿著些藥盒徑直走了過來,“陸老師,這是治感冒發燒的藥,特別奏效。”

陸舟也沒有要接的意思,眼睛似笑非笑地眯成一條細縫,宛如河中映月,星光點點。

安晨也並沒覺得絲毫不妥,只是隨手將東西放在床頭的桌子上,笑著說道,“張老師今天帶我們走錯了路,結果繞著寺外走了一大圈,幸虧陸老師你今日沒有去,不然也免不了要走一些冤枉路。”

陸舟笑笑表示回應,然後接著問道,“明天回去會有車嗎?”

安晨正笑著的臉有一瞬間的凝固,轉而依舊含笑輕聲說道,“恐怕是沒有的。”

陸舟過會表示有些累了,安晨這才款款走出去。

“我、不、喜歡她。”待她出去之後過了好久,湯白毫不避諱地將自己的內心感受悶聲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