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朝小媳婦看去一眼,也是無奈一笑,“以前家裡人對不住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他們偏心弟弟,將我趕出了蘇家的門,那些年不是沒有恨過的,甚至現在也還能將當年的事記憶猶新。”

“可是如今看到已經年邁的母親,而自己已經在官場多年,遇到的人和事比他們有過之無不及,連昝泊這樣的人我都能與他合作,對待自己的父母又還能記幾時的仇?所以我選擇原諒他們,只怪當時窮的可怕。”

“瑩兒,我母親說話沒有分寸,也不會與人交際,甚至還有莊戶人家裡的小心眼,你別計較,她除了是一個老太太,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不過是過把嘴癮,你聽不慣別聽,不去後院就是,有什麼事我去說。”

喬寶瑩點頭,她看著蘇辰那溫和沉靜的眉眼,她發現蘇辰的情商真的不是一點點高,他在這婆媳關繫上處理的很到位。

婆母來了,看到蘇辰心軟的樣子,她就有些不舒服,但是她跟蘇辰一樣,當年的恩怨,都是窮出來的,如今他們與黎氏站的高度不同,他們所看到的是大局,而黎氏還是看著一個小家庭的雞毛蒜皮。

在這方面她要對付起黎氏來真不用費心思,只是她發現自己對待這樣的老人,她也已經失去了當年的怨氣與恨意,隨之而來是的淡然,權把她當成一個刁鑽的小老太吧。

“我明白了,蘇辰,你別擔心,我會照顧好婆母的,你安心去管著冶水的事,展東風現在都是跟在你的身邊去冶水了麼?”

蘇辰點頭,“原本叫他留在府學院的,他不肯,說裡頭詩詞歌賦的不及給百姓做點實在的,他有這樣的想法沒什麼,但是我也不能荒廢了他的學業,所以便一併帶在身邊指點了。”

“過兩月後,學院裡有一次考核和詩會,到時東風還是要去,若不能考核透過,就算是我的弟子也不能入學院了,也是學院裡的硬性規定,這小子居然不著急,我倒是比他急。”

兩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第二日蘇辰去府衙了,喬寶瑩三姐妹在堂房裡聊著天,鄔總管送來不少請帖,怕是這一次她帶著黎氏出席韋氏的春遊,被不少貴圈的夫人看到了黎氏,有了別樣的心思,不然轉眼之間怎麼這麼多的請帖了。

以前她是一一拒絕的,已經有好久不曾這麼熱鬧。

喬寶瑩隨意拿起一張請帖看,喬三看了過來,看到連府幾字,喬三便皺眉,“咱們上次去的時候,我就發現這個連府衛夫人有些奇怪,她說話有些尖酸刻薄,九兒還是別結交的好。”

喬寶瑩點頭,將裡頭的請帖看了一遍,發現但凡是府衙的官員夫人都送來了請帖,其中還有鞏家的唐夫人,這人不是與她不對付麼?幫了鞏心蘭兩次,上次又破壞了她的報複計劃,她倒是忍得住氣。

喬寶瑩將請帖往桌上一放,於是叫來了鄔總管,叫他將這些請帖全部回複,婉轉拒絕。

正好這時黎氏進來,她穿著一身華服,不說話的時候,挺直了脊背,與蘇辰有幾分相似,略帶威嚴,還是能唬住人的。

喬家三姐妹看到黎氏進來,皆紛紛起身。喬寶瑩倒是看到黎氏身邊的下人換了,不是她先前找的那位,眼前這位四十上下的婆子,難道是蘇辰幫她找的,喬寶瑩覺得不可能,蘇辰那麼忙,過兩日又出門冶水去了,哪還管得了府中的雜事。

黎氏來到喬寶瑩身邊,忽然看到桌上的請帖,她疑惑的拿起一張,正是連府的請帖,她看了後面上一喜,裡頭寫了,就是請她和兒媳婦一起去參宴,這種活動她特別喜歡,還有好吃的,吃起來不費銀子,人家還得好言好語,果然兒子的官位高,個個都得看他們家的臉色。

黎氏正嘴巴子動了動,正要出聲,喬寶瑩率先說道:“婆母,這請帖咱們不能收,也不能去,連府目前是蘇辰的政敵,雖只是通判,官職不及蘇辰高,但此人有異心,跟京城裡的人也有結交,所以咱們平時都不走動的。”

黎氏一聽此人是兒子的政敵,面色拉了下來,將帖子放在桌上,她是不知道這個中的行情,但被兒媳婦這麼一點破,老臉有些落不下,於是說道:“這樣的請帖你就不該收,還放這兒做什麼,統統丟了。”

喬寶瑩也不反駁她,卻是朝鄔總管看去一眼,鄔總管連忙上前收拾。

黎氏心思一轉,說道:“這兒請人吃席,還得這玩意兒?”

喬寶瑩點頭,黎氏立即問道:“那我請人吃席,要不要也要寫請帖?”

喬寶瑩再次點頭。

黎氏立即站直了身子,說道:“那兒媳婦你叫鄔總管給我寫上請帖,我要請韋夫人吃飯,鄔總管識字吧?”

鄔總管很及時的在一旁答了,他會識字。

喬寶瑩卻是奇怪的看著黎氏,“婆母,為何要請韋夫人吃飯?她是古池先生的夫人,古池先生雖然與蘇辰交好,但平素不太喜歡參加這種宴席的活動,而且咱們府中只請她一位夫人前來,也不妥當,外頭的人知道了,還以為蘇辰在巴結古池先生,於蘇辰來說,他只是尊重古池先生的才識,兩人都是為了平江府的才子們。”

黎氏一聽不高興了,指責道:“你老是蘇辰蘇辰的叫,他已經是個大官了,不是以前在十裡坡的時候,你該叫他夫君,不然叫夫主,你身為官夫人,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