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隱洗完澡出來,看到鐘暮搬了把搖椅躺在院子裡翹著二郎腿,搖著一把蒲扇,這時雨已經聽了,太陽將落不落,剩最後一絲餘輝灑在他臉上,映著鐘暮的面孔,他慢悠悠的說:“周先生一塊躺不?”

周隱說:“不躺,我出門散步。”

“等等等等,我跟你一塊兒。”

鐘暮立刻從搖椅上跳起來,跟著周隱出了門,兩人出了巷子,走在青石板鋪的小路上,溪橋鎮臨水而建,被中間一道河隔成兩邊,河面上不多遠就有一道橋。

鐘暮搖著蒲扇跟在周隱後面晃蕩,雨水沖刷過的石板路格外幹淨,清冽的氣息充斥著鐘暮的感官,他深吸了一口氣,滿足的撥出去,鐘暮每座橋都會上去看看,然後再下來小跑跟上週隱的腳步,樂此不彼。

“鐘暮,你多大了。”

“芳齡二十四!怎麼啦?”

“沒什麼,看你像四歲。”

“…………”,鐘暮問:“那周先生你多大了?”

“三十。”

鐘暮故作驚訝表情誇張地說:“什麼?天哪周先生你竟然三十歲了!我還以為您才三歲呢!”

周隱被他這幅樣子逗笑:“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畫畫的。”

“哦,不當演員可惜了。”

“那沒關系啊,趕明我不畫畫了就去演戲,肯定能拿奧斯卡!”

周隱搖搖頭,不理會他的沒臉沒皮,鐘暮又問:“周先生,我以後能常來嗎?”

“這鎮子又不是我的,你自然想來就來。”

“那我以後再來還住你家唄?”

原來是想套出這一句啊。

周隱沒有回答他,他就一直纏著,一會給他扇扇子,一會圍著周隱繞圈子走,聲音軟糯眼波流轉,周隱磨不過他,調笑說:“可以是可以,不過下次別忘了帶錢。”

鐘暮拉長聲音:“要錢沒有,要人一個!”說完腳下一個不注意被一塊凸起的石頭絆了一下,周隱及時扶住他,說:“小心點。”

“嘿嘿,謝謝周先生哈。”

日頭下去了,只有些淡淡的亮光,兩個人的影子被拉的長長的,一些只言片語隨風飄蕩,伴隨著鐘暮和周隱的笑聲。

鐘暮周先生周先生的說個不停,周隱疑惑的說:“我分明告訴了你我的名字。”

鐘暮歪著頭思考了一下,說:“可能是喊周先生比較順嘴吧,周隱,周隱?周隱啊——”

周隱無奈的搖搖頭。

他倆又過到對面走了一圈,這才回到靜遠居,這會兒已經八點多了,周隱問:“你先去洗還是我先?”

“你先吧,我待會洗把臉就成。”

鐘暮先回了自己房間,拉開燈拿出鉛筆和紙,閑畫起來,過了半小時周隱來敲敲門示意他自己洗好了,鐘暮說:“知道了,我等會就去。”

他又畫了一會,把溪橋鎮的大概樣子呈現出來,去了浴室。

洗漱完出來經過周隱的房間,見房間的燈已經滅了,他小聲詢問:“周先生?睡了嗎?”

房間裡傳來聲音:“還沒,怎麼了?”

“哦,沒事,周先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