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叫外頭的丫鬟。”沈卿卿面紅耳赤地給他草草收拾了,抽了手想要走,男人吐出一個字:“敢?”

“你說話都難,我為何不敢?”沈卿卿倔強著口氣,見他氣弱地閉上眼睛,嘴巴挪動不知說什麼,於是湊上去,“你到底說什麼?”

剛貼過去,他猛地抬頭用牙齒叼住她的唇瓣。

沈卿卿驚呼,男人的舌頭趁勢鑽入她的嘴中,肆意翻動,小手猝不及防間碰到男人的傷口,一記悶痛傳來卻仍然沒有放口,大掌還伸出來按壓在她的腦袋上,輾轉反側任意攫取。

男人多日未漱口還帶著草藥的苦澀和血腥氣,真不好受,沈卿卿淚水連連,氣悶難當,但又不敢真動他的傷口,快憋不住的時候在他手臂上狠狠擰了一把。

霍亞夫放開她,唇邊勾出一抹弧度:“卿卿的味道一如既往地甜香,為夫想念已久。”

沈卿卿抹了下眼淚,擦掉唇邊混合了男人氣味的口水憤憤道:“死不正經。”都這樣了,看他舉手之間都費力,怎地還這般孟浪。

“床笫之間,與我的女人,要正經做何?”男人無氣無力地說道,臉色因為方才的激吻更顯垂弱,胸口的繃帶又見紅了。

他的無賴邪氣她早見識過,不過這般垂弱那是難得,是機會,是天賜良機,沈卿卿想了想,忽然道:“你既已是見好,就不用再裝了,我救了你,你也得答應我的要求。”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可沒有口上來的利索,若非他躺著不能動彈,估計打死她都說不出來。

可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她又何時能擺脫他。

他的目光未變,只是劍眉向中心稍稍聚攏,不以為意地撇向前方樑柱,沈卿卿以為他要說什麼,卻是什麼都沒說,又是急道:“我救過你兩回,這一次你總該信了吧,你答應了放過我,這回總要作數!”

她沒有用商量的口吻,他沒得選擇,她救了他,他就得放了她。從未有這樣過,她覺得自己可以掌握命運,操控自己的未來,她說出這話的時候,甚至都不清楚,她到底是真的想這樣,還是一直以來的這種想法讓她必定要這樣。

他的目光陰鷙地投過了,把沈卿卿嚇了一跳,跌坐於地,“你不會又要耍賴吧?”

“真醜!”他幽幽地道,神色厭惡。

什麼嘛?沈卿卿抹了抹口齒和眼淚,定是方才與他糾纏時沾的口水,掉的眼淚,還有無意間染的血跡。眼睛一閃,他厭棄了她,這麼說,他是願意放自己走了。莫名地歡喜雀躍,爬起來收拾臉上的汙漬。

她可不是醜的麼,矯情又無情,男人重新閉上眼睛,掩蓋了諱莫如深的涼意,毫無生氣可言的聲音響起來:“想離開,也得等我好了以後。”

也不差這一時半刻,沈卿卿大方地點點頭:“自然是等你好了之後。”

端了血盆去內室清理,沈卿卿擦淨手又折回來,正想往外走,男人又道:“渴了。”

沈卿卿端著溫茶送過去,男人直不起身,卻理直氣壯道:“喂!”

雖是不樂意,沈卿卿還是端到男人口邊,怕茶水淌了,還小心地用手擋著,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盯著。

“燙!”男人道。怎麼可能,這水自她來時就放在桌子上的,沈卿卿啄了一口剛要跟他理論,男人湊著她的手臂一順又攫住她的雙唇,甜蜜又帶茶水的清香,吸咋地一滴不深,末了粗糲的口舌在她小口裡翻湧,女人搖搖顫顫地幾欲跌倒,他大掌捏來,直勾著她的細頸往他身上送。

沈卿卿氣踹噓噓地挨著榻邊,剛收拾幹淨的面容又一塌糊塗,身上的外裳鄒巴巴地,尤其是領口還被捏成了谷形,露出裡頭白膩的肌膚。男人倒像沒事人般,直勾勾盯住她的豐盈,還伸舌舔了舔嘴角的香甜。方才若非她掙紮得厲害,豈能這般容易逃脫。

繃帶又見血了。

沈卿卿恨恨地瞪著他,喘著粗氣,卻未上去給他清理,他卻道:“怎麼,這般總比你喂血好得多吧。”正要端起茶杯就走的人兒一愣,眼睛直直地看著他,聲音又詫異又瞭然:“你,你都知道?”

霍亞夫冷冷瞥了她一眼:“若是想我早點好,就好生伺候。”說完,力氣用盡,別過頭閉上眼睛,再也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