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冷哼,他話就說一半,每次都弄得她稀裡糊塗,但是這回他必定是發覺了自己的這項技能,不然也不會說出這番話,難怪他這麼喜歡允吸自己的唇舌,想必早就知道了。

霍亞夫傷勢穩定當晚叫了各房的主子,婉翩然默默地掉淚水,好似比傷在自己身上都疼,只有喬蜜兒哭喪似的叫喊,也難為了她,挺個大肚子還能有這樣子的氣性。男人給女人們投去不明深意的眼神,意思是知道了。在看向喬蜜兒的肚子時眼神更是怪異,嘴角抿成一個深刻的弧度,沈卿卿幾乎以為他在看怪物一般,心裡想著,這邪廝果真是不喜孩子的,要她生孩子,指不定就是為了折磨她。

男人聽著累了,不耐煩地閉上雙目。李婆和管事委婉地叫各方主子回院子,並道大人只留沈氏服侍,顧忌各方感受,原因也是說得冠冕堂皇,夫人身體不好,喬氏懷有身孕,只沈氏一人可以照顧大人。

水蓮和淡碧自然興高采烈地回去收拾衣物,為了方便照顧,霍亞夫的房間另置了一個床榻,雖然不是同床共寢也是時時刻刻相見,看到兩個丫頭兔跳的身影沈卿卿一點開心不起來。喬蜜兒在後頭陰陽怪氣地說道:“李婆,夫君如今重傷在身,動都不能動,你讓那狐媚子一人在夫君房裡頭,就不怕她做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

這話忒地難聽,反正臉皮都撕破了,她有孩子撐腰也不怕,沈卿卿氣得斜眼看來,李婆卻是恭敬淡薄道:“老奴也是遵循大人的意思,其他的事就管不著了。”

婉翩然走在前面,只稍頓了頓腳步,似是未聽到一般身子拐入了一側院子。喬蜜兒不罷休地拉住沈卿卿的袖子道:“沈姐姐要多操心了,可別惹霍哥哥再有什麼意外,霍哥哥最喜歡你,他有什麼事你也跑不了陪葬的命。”

“你這是什麼意思?”沈卿卿著惱,一把甩開她的手,喬蜜兒踉蹌地差點跌倒,捧著肚子躲地遠遠的,沈卿卿看著她圓滾滾的肚皮,裝作惡人道:“還是喬妹妹多加保重吧,畢竟是夫君第一個子嗣,我聽說女人頭一胎可是很難生的,什麼落胎、難産、一屍兩命啊……”她陰著臉怪叫一聲,直把喬蜜兒嚇得臉色蒼白,罵了一聲瘋子快速離開。

看她避如蛇蠍,沈卿卿在後頭咯咯直樂,總算能擺脫一陣子了,她如今可不害怕,這個府裡的女人,她再不用顧忌了。

霍亞夫的傷勢的確好的神速,每次診斷都讓姚景天大驚失色,常人這樣的傷勢即便是存活下來,整個人也是要廢了,而今,那胸膛上都已經結痂。甚至還能下地行走,簡直不可思議。

“大人是否還有不適?”姚景天問。

“沒有,姚禦醫又救了我一命。”霍亞夫感激道,看一旁的女人不動,只能自己繫好外袍。

“這是身為禦醫的本分,大人不必在意,既然大人無事,我也該去向聖上複命了。”姚景天按上藥盒,起身前,朝著女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向外走。

沈卿卿跟著他出了屋,聽他低低道:“他的傷好得蹊蹺。”見到女人眼睛閃了閃,不吭一言,確定她一無所知,又道:“我不能在府上待了,宮裡有事需要我回去。”

“恩,好啊。”沈卿卿突然有如釋重負之感。這時,丫頭進院子來送燕窩湯,見到她道:“沈姨娘,這是您的,剛溫好的,先送進房了。”

沈卿卿點點頭:“知道了。”

丫頭進屋後,姚景天陰測測道:“這些都在他房裡伺候?”目光從她的頭到嘴,頸,胸,腰,腿,愈發深暗。

“是啊,他失血太多,頓頓都要用血燕人參。”沈卿卿苦著臉,耳根微紅,更可氣的是,還要她嘴對嘴喂,不過這話倒是沒有說出口。

話音剛落,姚景天鼻子裡暗哼一聲,拂袖而去。剛走到院門口,被來勢洶洶的女人攔住。

他勾著唇,出來的聲音卻是涼涼的:“夫人,身體是否有何不適?”

“我有事恐怕也請不動姚禦醫這個大忙人吧。”喬蜜兒看到他身後的女人釵亂鬢斜,不由笑得陰邪:“好啊,被我抓個現行了吧,我就知道你們有姦情。阿彩,拉著她去見夫君。”

不由分說地拉著人闖入屋中,見到霍亞夫坐在榻上,臉色雖見蒼白,但是熊腰虎背,身形筆直,一雙虎目投來,喬蜜兒心口一顫,怎麼才幾日功夫,男人就能下地了。原以為是沈氏和禦醫聯合起來騙她們,好暗度陳倉,沒想到,男人竟然生龍活虎的。

“什麼事?”霍亞夫冷冷道:“李婆難道沒有告訴你,無事不要過來。”

沈卿卿被丫頭揪著手臂,那丫頭像發現什麼大事一般幸災樂禍地看著她,一副她今日死定了的樣子,不由氣道:“喬姨娘,你這是作何,我在夫君的房裡片刻都未離,你可別含血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