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煞沒死,狼獸聞風喪膽,退到西疆黑水暮秋臺以北,雖然到了境外,但是難民還是不敢回去,因為暮秋臺以北是西涼之境,有傳言狼獸只是幌子,其實是西涼欲來侵犯漢族。可是,當時以為是一群烏合之眾的狼獸居然是西涼精兵所扮,更可是,有赫赫戰功的夜煞居然敢一人相敵,更叫人吃驚的是,狼獸正面不敵卻以陰險招數相攻他居然就全身而退了,更加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夜煞穿腸破肚居然還能活下去。

很快,就有傳言散播,說這夜煞是霸星出世,克父克母,唯獨可保得江山不倒。狼獸蟄伏不動,西涼兵歇鼓叫停,即便沒有這傳言,也得謀定而後動三思而後行了。不說夜煞是否生死,這狼獸精兵是折損了不少,讓西涼國君痛心疾首,正從民間大肆募兵以防漢兵重新來襲。據活下來的狼獸說,夜煞武藝神出鬼沒,刀起刀落不可莫測,還沒有看清人影,就被對方的攻勢殺得片甲不留,簡直到了鬼神喪膽的地步。

漢族有這樣的強將,龍顏大悅,什麼寶貝都往夜煞府裡送,首席禦醫都不必回宮了,成了夜煞府專用禦醫,務必要夜煞盡早康複,好帶兵把西涼殺個片甲不留,雖未招兵買馬,但是夜煞府門前每日來投靠的壯年男子不計其數,甚至比得過朝廷的募兵處。便是從西僵逃過來的難民也在府門前翹首盼望著,希望夜煞康健了帶著他們一同回家。

喬蜜兒挺著六個月的身孕一早來到院外,正好看到婉翩然帶著丫頭往回走,氣得站在原處,口氣不好地問道:“霍亞夫連你也不肯見?”

夫人不叫就算了,連夫君都是連名帶姓的叫,婉翩然本就心情不爽,見到女人趾高氣昂,剛要出口的訓責也沒了底氣。在之前男人還對兩人稍以顏色,可是這次回來,有什麼好似不同了,即便是面子上的活都不願意做。她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照理說,喬蜜兒肚子裡還有男人的骨肉,男人最重情重義,不會連她也不理吧。

喬蜜兒一看到她那張死氣沉沉的臉也猜到怎麼回事,隔著很遠,就朝著李婆的身影的罵道:“死老婆子,不讓我們見夫君,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夫君的意思,等霍哥哥醒了我一定要告訴他你是怎麼趁著他昏迷的時候橫行霸道的。”

阿彩攔著她,疾色道:“小姐,別說了……”

喬蜜兒甩開她的手,愈發大聲地嘶吼:“我怕什麼,我肚子裡有他的大子,虎毒不食子,他還能不顧及兒子嗎?”還要再罵,見到從院子裡出來身長臨風的男子,翩翩溫和,玉面俊俏,叫人忍不住想親近,頓時噤了口。

“姚禦醫,大人還未醒?”婉翩然讓到一側恭敬地問道。

姚景天神態自如,淡淡道:“醒了,只是還不能下床走動。”

“那為何不讓我們見他?”她焦急著又問,姚景天傲慢地一瞥,“夫人這就不該問在下了。”說完便走,留下恍然的女人。

“姚,姚禦醫——”一聲刻意的嬌喚,姚景天停住腳步,不耐地回頭,俊臉上分明寫著“趕快說”三個字。

可是,女人不識字,自然也不識眼色,甚至都忘了自己已成人婦還懷著身孕,邁著蓮步走過來,端起自認最美的笑容,那胸脯因為有孕的緣故倒是漲了兩分讓她很是得意:“姚禦醫,我最近心口慌得很,您醫術超群,難得還能候在府上,能不能給我把把脈,瞧瞧是怎麼回事。”說著,手臂的衣袍掀到了手腕處,朝著姚景天眼前送去,上頭抹了香膏軟脂,隱隱有香氣撲來。

姚景天幾乎反射性地往後一退,嫌惡道:“沒空!”提步就走,那樣子可跟倉皇而逃沒有二致。

後頭傳來清月等丫頭噗嗤的笑聲,喬蜜兒臉漲如血,回頭惡狠狠地瞪來,卻聽到婉翩然不鹹不淡地說道:“喬姨娘還是自重為好!”

喬蜜兒甩袖說道:“裝什麼正經,他抱著那狐媚子的時候怎麼沒見要自重,這禦醫診脈本來就是要又抱又摸才行的,難不成光眼睛看看就能藥到病除了?”

“喬姨娘這樣大的肚子,姚禦醫有心想抱也抱不動吧。”

喬蜜兒氣得吐血,怎麼一向病貓一般的夫人都撕下了麵皮,嘴巴伶俐地跟吃了神藥似的,難不成是嫉妒自己懷了大子。對了,她一定是妒忌,夫君躺在床上不能行房,目前也只能有她肚子裡的這個種罷了。

想到這裡,她心情好轉,不跟著一般見識到:“這姚禦醫長得這麼俊,還成日往那狐媚子房裡跑,不知道兩人會不會有什麼好事,夫人難道不好奇麼?”

婉翩然若有所思地看著男人離去的方向,果然是朝著側院而去,事實上,他抱著女人時那種緊張的神色掩也掩不住。若是他對所有人這般也就算了,只是,偏偏就對沈氏一人,這也太不尋常了。忽然想起來,在南關的時候,兩人的交情就不淺,憑著女人的姿色,男人對她有想法也未必不可能。

正凝神想著,手臂突然被喬蜜兒捏住,對方朝著她眨巴了下眼睛:“夫人,我有個好提議,看你願不願意了,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過這個孩子我是捨不得,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