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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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如今應著生意的如日中天日子是一天好過一天,沈父每天回來都說劉掌櫃催貨催得緊,直嘮叨每天送去的貨品還不足預定的,沈卿卿並不著急,也沒有為此而減少工序,事實上越是如此才越是有人巴望著,那種眾人爭搶的東西才最是容易提價。只是她現在已經不缺少銀子了,杭家每天給她的五十兩就是一筆大數目,這僅僅是杭有羽跟她的交易旁人是不知的,她倒覺得甚為開心,比起男人來還是銀子來得可靠和實在。既然他有銀子,她缺銀子,那是最好不過的關系。
沈卿卿一回家就把在杭家採集的花種倒騰在自家院子裡面,釀制了塗在臉上的粉蜜,因為不缺少銀子,所以對能不能賣得出去並不是太在意,那價格更是定到了五十兩一盒,用的仍舊是瓷盒子,雖是比木盒子易碎,但是重在式樣好看。劉掌櫃畢竟是商人,對那好幾個銅板子的瓷瓶子從來都不吝嗇,這些畫著或花鳥或仕女的瓷瓶子都是他統一買來裝蜜的,沈卿卿便挑了一個頗為別致的仕女對鏡梳妝圖樣的方口瓷盒來裝紫薇花蜜。這種花蜜她在杭家早找了人試用過,淡紫的顏色更適合於暗淡的面板,她之後又添了紅苕白露桂花,一是去了紫薇花沁水後的刺激味二來也增添了一些祛除臉上暗痕的功效。
劉掌櫃剛把貨給放在貨架上,一般都是高於沈家的價格來賣的,不過這個人精後面也摸著了一些門路。若是貨要得急得,他便高出不下二十兩的銀兩來賣,若是存貨超過三天以上,尤其是這些昂貴又新鮮的貨品,他趕著急也會高出僅僅三五兩的銀子便賣了。不過後來沈家拿出的貨品越來越新價格越來越高,但是效果卻是出奇地好,他便有些懊悔僅僅高了那麼一點就賣了,心想著他還沒有沈家小姐來的沉著,沈父來的時候分明是轉告了閨女的話的,沒有那個價格便是放了時間再久也不能賣的,當時他在心裡卻訕笑分明是貨到就給了銀子,待賣不出去,貨一旦變了味道失了效,賠錢的就是他了。那女子抹臉的粉蜜尚且日子久了就會變了顏色膏狀變成液體,何況那些喝進肚子裡的藥蜜不似草藥想放多久放多久,那東西一上貨他就要想法子盡早賣出去,不過目前他還沒有賣不出去的煩惱。劉易波當然不知道,他其實根本不必操心變質的問題,應著這些貨品的材料本身並非是原汁原味,經過了沈卿卿洗浴水灌溉的在色澤效用和存放時間上都是出奇的。
這一日,一個丫頭來到鋪子,早聽說了劉老闆的生意近日火得很,小姐在書院裡玩的好的小姐那裡嘗到一些糕點好吃得緊,吃了還不長肉說是健胃消食的,特地問了鋪子喚丫頭來買的。便是買了滿滿一盒子去,這家丫頭劉易波是認識的,便是富極一方的太守千金房裡的丫頭,於是把沈家剛拿來的貨品誇了又誇,那丫頭可是不缺錢的,小手一揮把那開了八十兩銀子的粉蜜給裝入袖兜。
回到府上,自家小姐最近是悶悶不樂的,可不是,書院的小姐千金個個膚白嫩肉的,自家小姐卻是天生體制敏感的一逢夏天蟲兒多的季節便是滿臉地長紅疹,不堪忍受地用手抓撓之後便留下了印子,黑黑沉沉地沒一塊能看的,常常被書院的小姐譏笑,有一次梳妝丫頭沒法子給抹了多點的兒,面板是白了可是天氣熱出了汗臉上給弄成了大花貓兒,小姐受了侮辱回來狠狠哭了一場。一逢書院休息就窩在屋子裡面不出門,可是臉上的紅疹絲毫沒有減輕,那抓破留痕的還未好新的又出來了,看了好多大夫都是無用。
丫頭拿了糕點給小姐品嘗,太守千金嘗了一口果然與之前吃過的口味無二,山楂味的芍藥味的玉蘭花味的吃得正歡騰,屋子裡梳妝丫頭進了來便大驚小怪道:我的小姐,這甜糕是不能多吃的,大夫都說了不能碰那過敏的花兒蟲兒。
太守千金淚眼斑駁:大夫說,大夫說,那倒是說個方子把這紅疹給退了啊。這時,丫頭從兜子裡面拿出個瓷盒子遞給梳妝丫鬟,太守千金看那瓷色瓶身處一個貌美仕女對鏡梳妝,不禁勾起了心緒,開了蓋子來是淡淡的芍藥味,與方才的糕點一個味道讓人忍不住想嘗一口,瓶子甚是大,可是那粉蜜兒卻是隻有一個蓋兒那麼點,沒有想到顏色居然是綠粉色的,她抹了這麼多白麵兒還沒有見過綠色的粉兒,一手指頭下去軟軟的粘濕濕的不似以前的粉兒那般幹燥難抹,伺候梳妝的丫頭也是第一次見著這麼新鮮的東西,給太守千金梳了個發髻便用心打扮起來,可是足足抹了半瓶子的卻是一點效果都無,把那丫頭叫來訓了一頓,聽到是花了八十兩買來的更是氣得不輕,把那瓶子摔在地上瞬時碎了一地。
可是哪裡知道,到了午時去夫人房裡用膳需要經過一個九曲迴廊,炎炎的陽光一照,太守千金的臉上像是換了一層面板一般,紅疹隱去了面板光滑了還水靈靈的,連夫人見了也大吃一驚,往閨女臉上一抹還滑滑的,細瞧之下還不似抹粉兒那般刻意作假,直嘆到是找到了好東西。待到太守千金用膳完小跑著回房一臉汗漬竟然也是如剛抹了一般好氣色,只是到了房間暗處這種好面色根本瞧不大出只有在陽光之下才能顯現出來。驚喜若狂地去找那半瓶子哪裡還能找到的,於是吩咐了丫頭再去多買些來,才知道這種粉蜜是才出來的便就只有一瓶子,懊悔地腸子都青了,便是囑咐了劉掌櫃無論如何要抓緊了速度,便是一百兩銀子都是願意的。
劉易波喜上眉梢,自從拿了沈家的貨品之後是財源滾滾,笑得嘴都合不攏,其他東西都不賣了,每天就等著沈父送貨過來,恨不能沈父每天能送好幾次貨的。可是盡管催了又催,沈父每天還是不多不少兩,三個瓷瓶子的量,有時候碰上貴重的要等上好幾日。
再過半月有餘便是老夫人的生辰,老夫人自大難不死這次生辰就格外慎重,許多達官世家也皆趕著來慶賀。這些時日老夫人的三餐飲食和用藥幾乎都是沈卿卿包辦,沈卿卿便是一日不去那老夫人就覺著食不知味,那是自然的,沈卿卿兩世都吃食都是極為講究的,上輩子伺候世子也沒有少費功夫,從床塌到飯桌上都是牢牢地抓住了男人,直是享了五年專寵的日子。
去看看沈丫頭過來沒有?老夫人午睡醒來的早,便是饞了沈卿卿每日帶過來的甜糕。侍奉的丫頭笑道:沈小姐早來了,在二少爺房裡呢,您的糕點在火上溫著呢,隨時都能吃的。老夫人咋咋嘴,瞪了那明顯取笑她嘴饞的丫頭,說道:鬼丫頭,還不快拿過來。
嘴裡吃著熱乎乎的甜糕,老夫人活了大半輩子可都沒有吃過這麼個好東西,以往病著在飲食上一直節制,好多年都沒有碰這些甜膩之物,如今沈丫頭一來,也不知道怎麼把糕點做得如此好吃,更別說裡面還摻和了許多草藥,吃在嘴中絲毫覺察不出,只有一股花香漫溢,身體卻一日好過一日,想到沈家如今農戶活兒都不做了靠著這門手藝兒過得不錯,那丫頭的確是個有福氣能掌家的,便直唸叨著:好丫頭!聽到沈丫頭每回來都在孫兒書房裡呆上個把時辰就更開心得很,她如今就想盡快能抱到個重孫兒這輩子入了土也好對祖宗有個交代。
沈老夫人是不知的,在飲食上都是她的好孫兒跟沈卿卿做了交易,沈卿卿可不是什麼大善人,她能這麼變著法子討老夫人的歡心,下一刻就會去杭有羽那兌現銀兩,她那銀貨兩訖的本事是越來越爐火純青。她筆默的《傷寒雜病論》在每日的堅持之下進展也神速,待到完成之日便也了卻了自己的一樁心願。
然而姚景天對她的態度著實令她奇怪的很,在杭府兩人同時伺候老夫人,照理說見面的機會不會少的,可是回回她去找他時他都避而不見,老夫人醒來之後更是不來了,調理的藥材也不再過問。她覺著奇怪,也不好意思去問他,只是求了沈父拿著她默寫好的半捲去找他。
那天姚景天依舊在街邊給人看診,見挑貨郎的沈澤鴻經過招呼他回屋中,姚景天診完病人之後以為沈父又犯了什麼病,卻見他笑呵呵地從懷中拿出一疊泛黃的紙說是閨女交代了要給他。他拿在手裡見到那名字頓時就驚得站了起來,這鼎鼎大名早已失了蹤跡的經典果然便是到了自己手裡麼,好久都回不過神來,聽到沈父說是閨女無意中撿到的,最近些時日才默寫了一半,待到後一半完成時再拿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