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頤眉壽壽長春,五福三靈祿永永,長壽仙人。

這是李秋山送給老人的那幅字,本還有後半句的,可是其中提到了棺材,李秋山覺得不吉利,便施展手段遮掩了起來,因此留下了大片空白。

當李秋山走進屋時,老人對著那片空白處發呆,輕聲說道:“就這麼怕我死了?”

李秋山揮了揮手,屋內像是起了一層漣漪,這才笑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如今家裡可沒剩下幾個老傢伙了,你要死了,家裡便會又少一寶。”

老人打斷道:“剩餘的那六十枚神符,我不會差了的。”

只見老人從儲物法寶裡,取出五樣東西來放於桌上,皆是長不過三寸,寬不過一指,造型古樸的袖珍短劍。

李秋山收起五柄短劍,說道:“還剩五十五枚神符,你抓緊些。等你將這口井用完了,我再來取這次的神符,最近事多。”

老人看了眼即將出門的李秋山,忍不住問道:“那兩個年輕人,你怎麼看?”

走到門口的李秋山,索性回身坐下,問道:“你是想問,我方才為何會對許雲儒說那翻話?”,頓了一下,李秋山面帶笑意解釋道:“他肚臍上盤臥而眠的那小蛇,想必你也看見了。他與兇獸後裔並無契約,卻能壓制其兇性,這可不是養只小貓小狗,自小喂熟了就成的。”

“就衝他能壓制一隻兇獸幼崽?”,老人笑道。

李秋山笑了笑,“我沒猜錯的話,就是他二人間接幫了咱家小廚娘的忙。更為重要的是,能夠有資格獨身遊歷的書院弟子,這其中的分量,你會不清楚?家裡正是用人之際啊,能提前結個善緣,說不定日後就是一樁大買賣。我如今都被當做傳信的飛劍用了,你說說,家裡缺人缺到什麼地步了,劍仙跑的再快,可也是人吶,哪能往死了用啊。”

老人打斷了李秋山的喋喋不休,擺了擺手,示意送客,顯然老人不願意聽他吐苦水。

李秋山也不願自討沒趣,於是起身向外走去,與此同時,房間內的那道漣漪也自行消失不見。

許雲儒收到了李秋山的邀請,這讓老人有些意想不到。

在他看來,李秋山跟誰都親近,卻又跟誰都走的很遠。這樣一個將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甚至有時候都顯得過了分寸的人,怎會突然間,真誠地衝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莫非李秋山也看見了許雲儒胸口的印記?還是別的原因?老人猜不到,既然沒能問出來,那他也懶得再去想。

風玉堂見李秋山出來,趕忙說道:“你不用找了,家裡的好東西都被我收起來。”

李秋山愕然道:“呀!大侄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都是自家人,幫襯個窮親戚能咋滴。”

風玉堂沒好氣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來都拿了些啥,見好就收得了。”

李秋山悻悻然,好似認命了一般,說道:“大人家的事,你小孩子懂個啥”,見沒人搭理他,李秋山又道:“那啥,就不用留我吃早飯了,我趕時間,這就走了。”

張三和風玉堂憋著笑,許雲儒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遞給李秋山,說道:“偶得了這團水運精華,還請先生收下。”

李秋山有些意外,水運精華這東西可不常見。

非擅長水法的修士或者妖獸,如果擅自凝取江河水運,可是會沾上極大的因果,無形中會有損大道;而擅長水法的修士或者妖獸,他們有調取江河水澤的術法,只要修為越高,則自有秘法斬斷這因果。

李秋山眼睛一亮,隨即趕忙將東西收入懷中,嘴裡卻客氣道:“嗨!都是自家人,咋這麼見外呢,下次可不敢再這樣了啊,不然我可要生氣的。”

李秋山走後,風玉堂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還真是賊不走空”,卻沒覺得許雲儒東西送的不對。

禮尚往來,本就是人之常情,況且先前許雲儒和張三收了不少好東西,這團水運精華雖比不上張三的葫蘆珍貴,卻是比其他東西都要珍貴些的。

許雲儒拿出了最後一團水運精華,張三本想說些什麼的,許雲儒卻衝他緩緩搖了搖頭,問道:“最近修行怎麼樣了?”

張三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