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鋪內。

因為三人晚間在草棚內大展身手,所以他們在夜裡都沒修行,三個人擠著一張床,倒頭就睡。

此時,天還未亮。

李秋山滿身積雪,手捧蘭草,腰上懸著個酒葫蘆,背上插著三截半丈長的竹子,來到了鐵匠鋪。見大門緊閉,便上前拍著門板喊道:“老頭子,我給你帶好東西來了,快開門嘞!”

老人早在察覺到李秋山時,就早早封上了自己的雙耳,只為落得個耳根清淨。

風玉堂一聽是李秋山,也懶得搭理,翻了個身繼續睡。

“大侄子,快開門吶!我給你帶好東西來了”,李秋山繼續拍門喊道。

許雲儒不禁問道:“誰啊?真不用搭理的嗎?”

風玉堂道:“一個來打劫的。也不知這人和老頭是什麼關係,每次來過之後,家裡就跟遭賊了一樣。老頭子不管,我說了也沒用”,說到此處,風玉堂壓低了嗓音又道:“我懷疑啊,這人是老頭子當年的風流債。不然,以他那掉進錢眼裡的性子,憑啥肯讓這人從這裡白拿東西呢。”

這時,從隔壁老人的房間裡傳來幾聲咳嗽,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李秋山聽見了屋內的動靜,拍起門來更加起勁,喊道:“大侄子,快開門吶,老頭子不懂事,你咋也不懂事呢。大冬天的,我來看望你們,還給你們帶了東西來,就這樣讓我在外面站著,像話嗎?”

風玉堂無奈,只好讓張三去應付。

張三揉著睡眼,打著哈欠道:“別敲了,再敲門板就碎了。”

一開門,張三見門外是個渾身落滿積雪的漢子,先是瞅了瞅漢子手中的花盆,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盆翠綠的蘭草與這漢子格格不入。繼而又看了看他腰間的酒葫蘆,隨後看到他身後插著的三截竹子,忍不住問道:“大叔,你這是剛劫富濟貧回來,還是才入了丐幫,啊?”

李秋山見開門的是個生面孔,絲毫不覺得尷尬,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擠進門問道:“大侄子是新來的吧?”

張三不滿道:“誰是你大侄子啊,我昨天剛到這,打鐵累了個半死,好不容易躺下眯一會,就聽見你在外面拍門,你可真會挑時候。”

李秋山自己找地方坐了,將腰間的一根竹子遞給張三,笑哈哈地說道:“大侄子開門辛苦了,來來來,這是跑腿費,也是見面禮。”

張三看了眼竹子,覺得這人腦子有問題,但是出於禮貌地接了過來,而後隨手丟在一旁,說道:“你這人也忒小氣了些,跑腿費和見面禮這是兩回事,況且就送一個破竹竿子,你糊弄誰呢?咱就不能實在點,包個紅包啥的?”

李秋山樂了,衝著老人屋子嚷嚷道:“老頭子,你徒弟咋都跟你一個德行呢,只要不是錢,再好的東西也看不上眼。”

“滾你孃的蛋,那不是我徒弟”,老人從屋內走了出來,罵道。

李秋山正要反駁,見許雲儒和風玉堂又走了出來,感嘆道:“我說你們這地方,風水還真是好啊,人丁興旺。”

風玉堂沒好氣道:“他兩都是我朋友,鐵打的兄弟,也是打鐵的兄弟。”

張三心裡一暖,這還是除了自家公子外,第二個把自己當兄弟的人,這事值得慶賀,改天得請他去城裡樂呵樂呵。

老人聽了這話,竟沒擺出昨天的那幅臭臉來。

許雲儒和張三依次跟李秋山見禮過後,李秋山大手一揮,說道:“相見即是緣分,在這裡咱不分你我。快過年了,我給你們帶了些新年禮物,隨便拿!不用跟我客氣。”

風玉堂沒個好臉色,說道:“是,在這裡不分你我,我還真沒見過你客氣的時候。”

李秋山擼起了袖子,說道:“嘿!咋滴,看不起我吶,今天就讓你們漲漲見識。張三吶,把這桌子挪過去,騰個地方出來。”

張三撇著嘴挪開了桌子,還將屋內的凳子也都攏了攏,露出一大塊空地出來,心想:“給你弄個大地方,一會填不滿了,看你咋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