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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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人生到處從容,臉不紅氣不喘,仍舊是風采卓然。
對於富長貴的疑問,他用一種彷彿是在說“借過”的語氣說道,“真抱歉,我沒料到阿多霓竟會在慕容館主的房裡寬衣。”
聽了香獨秀的坦白,富長貴臉都嚇白了,“你……你……你看到……”
“沒有。”香獨秀果斷而正直地否認,“驚鴻一瞥,我什麼也沒看到。”
旁人正要鬆口氣,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只是看到她腰際有一個七色羽毛狀的胎記而已。”
富長貴剛要喘出來的大氣又收回去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香獨秀!”忽然隔著方才大力關死了的房門那一邊,傳出慕容情憤怒的聲音,同時似乎又有什麼東西受了波及而砸碎在了地上。
香獨秀聞聲,雙眉微揚,“嗯?館主,原來你也在房裡嗎?這……孤男寡女衣冠不整地獨處一室,成何體統?雖然我知道現在阿多霓還是你的,你們也向來是不清不楚的關系,但是今時不比往日,說到底那都是我要娶的女子。館主,我們朋友一場,你這樣可就太不上道了。不行,我不放心,要不你出來,要不她出來。”
門內的聲音被他堵得一時氣短,半天才說,“香獨秀,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故意什麼?你們不肯出來,那,讓我進去。”香獨秀說著,就上前幾步,好歹這次知道要敲門。雖然裡面的人悶聲久久不應,他仍鍥而不捨地敲著。
自命為正主,香獨秀捉姦氣勢稍嫌不足,反倒像是被刁難在洞房門口的新郎倌那般好聲好氣,“開門啊,讓我進去嘛。”
可惜房裡的就沒他這般好脾氣,斬釘截鐵地,“我不想見你!”
“你這是生氣了嗎?”香獨秀仍是邊叩門邊問著,“我都沒生氣了,你生什麼氣呢?”
然而,饒是香公子如此的大度,如此的委曲求全,房內的人依然沒有被感動,聲音十分冷淡,“我有什麼可生氣的?這是我的地方,我無緣由地厭惡了誰都隨我高興。”
“你這個人真難相處。”香獨秀很自然地做下了如此的評語,慕容情倒也承認得很幹脆,“是,我這個人向來就不擅長與人相處。我早就提醒過你,現在發現還不遲,你走吧。”
香獨秀一笑,他身為劍中奇葩每天面對的冷言和挑釁之多慕容情根本無法想像,想要這樣就激怒他做出不智之舉實在是太過天真了。
“慕容館主,你打什麼主意難道我不知道嗎?一個月時間將近,你一定早就想方設法要逼我反悔,這次也不過就是借題發揮罷了。”
門的另一邊,不見任何反駁之辭。
慕容情終究不是一個能夠信口雌黃的人,被戳中了真相他就慌了神,一時不知如何繼續發揮下去。他說的本來也是實話,他有什麼可生氣的呢?
更衣的時候被同為男子的人撞見,這有什麼可生氣的呢?更何況香獨秀恐怕真是什麼也沒看清,否則若是知道阿多霓是男子所扮,心上之人化為笑談,他這樣糾纏不清又有何意義?
事情已經這麼明顯了,他怎麼會到現在還蒙在鼓裡,莫不是在裝瘋賣傻?
慕容情猜不透那顆自命不凡的腦子裡在想什麼,不知道他是太聰明還是太笨,是太頑固,還是太溫柔……
之前慕容情看著香獨秀扯著太君治的衣袖專注地跟他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氣惱,阿多霓做出因善妒而罷演的事情也是同樣,只是蓄意地在想在香獨秀那滿目浮雲般的恬淡眼神中逼出一些火氣來。
然後趁熱打鐵地說,看吧,這就是你莫名其妙就一見鐘情的女子,你根本就不瞭解。她空有聲色,喜怒無常,不識大體,也不可理喻。香樓主這等風采卓然的人物沒有必要受這份閑氣,世上任何人都沒有必要非得忍受另一個人的無理取鬧。
慕容情本來想好了,等到香獨秀來找他品茶閑聊的時候,他就會這麼勸他。
這些臺詞都是白費的了。慕容情凝視著門扇,彷彿透過隔紙可以看到香獨秀對著旁人話語充耳不聞,滿臉令他愛恨交織的神氣。
“我才不會走呢,”香獨秀果不其然地說,“就算慕容館主你再怎麼刁難,也不過就是十天而已,香獨秀忍得下。”
慕容情無力地嘆氣,“香公子自是氣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