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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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按照慣例去找自己的貴賓席——他總是坐在一個視角最好的位置上,現在大家基本已經預設了那是他的專屬位置,沒什麼人會來和他搶了。
不過今天卻有一個人坐在那裡,香獨秀也只能自認倒黴。慕容情的話說的很明白,坐席得靠自己去佔,不會特意給他留,所以他也只好換坐那人旁邊的位置。
而那人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見他入座,便轉過頭來,向他微微一笑,“香樓主,好久不見。”
香獨秀聞聲看去,很難得地認出了那人的臉,竟是久別的太君治,“院主,見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我早已不是院主了,”太君治向他微微頷首,“香樓主,其實這次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有事相托。”
香獨秀雖然眼高於道,“院主請說。”
太君治於是便將他離開集境之後的事情大致說了,從血鴉山之敗到與苦境的秘密結盟共抗火宅佛獄之禍,最後終於進入了主題——總而言之,香樓主,現在集境敢死小分隊需要你。
香獨秀倒也不是故意推辭,只是每次太君治找他幫忙怎麼都這麼不湊巧,“院主,可否等十日之後再說呢?”
太君治自然知道他為何拖延,說,“我一路打聽香樓主行蹤,上到耄耋翁媼下到三尺小童皆知你必然在此為阿多霓捧場,所以我明白你對傾城姬之真心。然而,恕我言出不祥,戰事如火,佛獄之禍若不能及時消弭,延燒整個苦境,薄情館亦無法飄然世外。這絕非香樓主不加理會,便可守住一方淨土。當日雅谷幽蘭凋零之前事,還不足以令香樓主改變作風嗎?”
香獨秀聞言不能說毫無觸動,然而略微思索之後,還是說,“人不比花,花期過了還有來年,人錯過了,卻是一生遺憾。”
太君治心中自有些失望,但他深知與香獨秀溝通需要極大的耐心,當初聖王若不是比雄王多了那麼一個時辰的耐心,集境的歷史便該改寫。
他又建議說,“香樓主說的有理,同樣,約期不比花期無法更改,據說香樓主與薄情館主的交情亦不差,何不與他商量?以求諒解?”
香獨秀卻皺了眉,十分為難地說,“他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太君治見他這副患得患失的樣子,表面不動聲色,心裡終是有一種隱約的快感,終於,也有人能治得了這氣煞眾人的集境奇葩了嗎。
此時高臺上的樂聲響起,太君治知道香獨秀是不會再分心與自己談話,且他是真正身系重任的人,無法如香獨秀這樣悠閑,便向他告辭。
香獨秀自認為是妥協了一步,院主,你看這樣可好,我此時隨你們去,但是十日後,我必須回轉,你可否接受?
戰事一開,越是往後便越是艱難,時間人力分毫都差不得。香獨秀的腦中沒有這跟弦,若是在關鍵時刻執意脫隊反而更是麻煩,那倒不如找一個妥帖一些的人為好。不過以香獨秀之能,能用一日便也是一日的依憑。
於是太君治說,香樓主有這份心自然是好,不妨等歌舞結束,我們借一步說話。
太君治便起身離席,香獨秀確實不甘在此時離開薄情館,但對於正道之事他本也是十分願意支援的,於是臨行前又扯了他的衣袖,說,“院主不妨也先在薄情館中住下,散場之後我去找你。”
太君治被他這麼一提醒,倒也想起一個方法來,香獨秀此人油鹽不進,然而若是能求得薄情館主出面,甚至能求得傾城姬出面,能搬動香獨秀這座金佛也未可知,於是點頭說好。
此時表演已開,他們兩個身處前排,起身走了便也罷了,偏還要磨磨唧唧拉拉扯扯,加之太君治的帽子又非常龐大,自然就惹了後面的人的怨聲載道。
阿多霓本是已經已緩緩舞起散序,聽到臺前喧鬧,低頭看了看,動作竟然就停了下來。奏樂只是她的陪襯,見舞一停,自然也跟著一個一個慢慢地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