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破功的大笑,我不知所措的抬手摸著鼻樑骨,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剛才那一瞬的澹臺漾,真的只是裝出來的嗎?

“好啦,本宮就不為難你這個榆木腦袋了。走吧,現在就去看天送哥哥。”

說完,她歡脫的跨著大步子朝正門的方向走去,我死死的盯著她的背影,突然很害怕,總感覺所有人都戴著面具,反倒是隻有我一絲不掛的曝露在眾人視線裡,毫無隱藏可言。

………

政司閣的典獄大牢坐落在皇宮的最西邊,這裡的景色蕭條,人氣也是寥落得厲害,建築破舊不堪,牆漆脫落,撐起房梁的鐵柱亦是鏽跡斑斑,這樣的畫面與皇宮的奢華繁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也對,這裡的蕭瑟與骯髒是整個國家不願吐露的陰暗面,如果說皇宮映照著日月的光輝,它身後的影子便藏匿了所有不堪,而大牢便是這抹影子的真實寫照。

“大牢重地,沒有政司閣簽章手諭,無關人等請速速離開!”

門口把守著四名侍衛,領頭的瞧見我們走來急忙呵斥著,澹臺漾與我隨行並沒有帶上蘇青,所以,報上名號這種事情便落在了我身上。正當我開口要說些什麼時,一旁的馬車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輛閉著眼睛都能識得的馬車實在太熟悉,澹臺沁來過,馬車停在這裡,意思是…………她進了大牢裡?

我不理會侍衛的呵斥,一邊走一邊取出自己的腰牌:“我乃創工閣的工督…前來探望…”

不等我把話說完,一個東西咻的一下從我耳邊飛過直接砸在了眼前侍衛的腦門上,身後便傳來澹臺漾的聲音:“爾等小小士卒好大的膽子!”

侍衛彎腰拾起地上的腰牌,霎時臉色蒼白,急忙跪拜:“小的有眼無珠!參見四公主殿下!”

“本宮與瑾南侯想要進去探望應將軍,難道還需特意去政司閣求一紙證明?”

“不不不,這是誤會,若殿下想要進去只需出示腰牌即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殿下放過!”

哪有公主拿著腰牌到處砸人的!澹臺漾的作風,我也算是服了!不過,帶她來準沒錯,怎麼也能行個方便。

我雙手背在身後故作姿態,壓低了語氣:“都起來吧。還不快領我們進去。”

侍衛急忙帶著我們朝大牢深處走去,我張望著牢裡四周的佈置,嘖嘖嘖…古代人也真是心大,這些生鏽的鐵欄隔出的獨立牢飯,哪兒困得住人,要是放到現代,關在裡面的人怕是早就越獄了。不過把守的侍衛很多,每隔五米就矗立著一名侍衛。

大牢裡的環境不見天日,陰暗潮濕使得發餿的臭味是一波一波的來,澹臺漾一臉嫌棄的躡手躡腳的走著,時不時的身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而另一隻手則緊緊的抓住我的衣袖,怕她無法適應我只得放慢了步子,側身牽住她。

那一刻,她停了下來,目光落在我牽著她的手上,臉上浮起一抹紅暈,我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突兀急忙松開,小妮子卻緊緊的拽著我不放,而是側頭看向了帶路的侍衛:“應將軍的牢房在哪兒?”

“一直走到盡頭便是關押他的牢房。”

“退下吧,我們自己過去就是了。”

顯然,澹臺漾的要求讓侍衛有些為難,但她瞪了瞪眼睛:“怎麼?還怕我們把人給放走麼?”

“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我接了澹臺漾的話呵斥著:“這裡侍衛彌布嚴防,既然公主讓你退下,那還不趕緊離開。”

“是是是,侯爺說的是!”

目送侍衛離開,我牽著澹臺漾的手繼續往裡面走,直到澹臺沁的身影落入到我們的視野,她跪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抓住鐵欄,似乎因為與應天送聊到了什麼事,以至於肩頭聳動顫抖,她在哭,而這種哭泣是聲嘶力竭後的啞然。

而我與澹臺漾的動靜不大,讓她沒有一時間發現我們的身影。乘著澹臺漾還沒有開口說話,我拉著她的手急忙閃身靠在一旁的隔斷角落。

“所以………你並沒有叛亂……這樣的說辭我真的可以信嗎?”

澹臺沁吸了吸鼻子,緩和一陣子待到情緒穩定後,問下了這句話,沒有聽到應天送的回答,只有澹臺沁的腳步聲慢慢的朝我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