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只是心情不好,出來走走。”雙成耐著性子道。

陸壓看了一眼旁邊睡得死沉的鬼車,心裡更加不是滋味:“我打了勝仗,你居然心情不好?”

這特麼要怎麼說,雙成深吸一口氣,道:“不是因為你,只是我……”

“只是什麼,你難道真愛上鬼車了?”陸壓早已按捺不住了,“我先告訴你,磨鏡是沒有結果的!”

他腦子裡到底裝得是什麼,雙成也忍不住了,她開始發火:“你才磨鏡呢!”

“男男之間明明叫斷袖,再說,我們現在說的是……”

“我管你是去磨袖還是斷鏡。”雙成直接截斷話頭,“總之,老孃今天就是被惡心到了,你打了勝仗又如何,我心情不好就是不好!再警告你一次,不準再動鬼車一個手指頭,還有今晚別再煩我!”

怒氣激發的法力沖擊得陸壓的元神都是一顫,他氣急敗壞,身形一閃,手如鷹爪,就掐到了鬼車纖細單薄的脖頸上,只要微微用力,就再無後顧之憂了。陸壓如是想到,他的手越收越緊,卻在最後一刻松開。他氣得七竅生煙,最後卻只是狠狠地把手心的珠花往地上一摜。

這珠花精巧無比,乃百餘顆明珠綴成,顆顆小如星屑,卻都是晶瑩透亮,散發著柔和的光輝。他這麼一摜,線條斷裂,明珠四散。他瞥了一眼,怒火仍熾,直接摔門而去。鬼車房中,登時一片漆黑,只有點點明珠,將此照得猶如銀漢。

珠花本以為自己此生已然結束,豈料半個時辰未過,房門又被重重推開。陸壓一身酒氣,蹲下來開始揀珍珠。

“我一定有病,病得還不輕!好好的慶功酒不喝,跑到這裡來……”他一面嘟囔,一面細細摸索,“什麼鬼東西,真是麻煩……”

雙成對洞宮之事,渾然不知,她已經被楊表哥沉默過後的驚天之語嚇呆了。

“你讓我去把實話告訴孔宣?!”

“對。”楊僩淡然道,“鳳族無辜牽連,他們有權知道真相。”

“這不可能!”雙成拍案而起,她開始來回打轉,心亂如麻,“我不會說的。”

“那你怎麼阻止鳳族報仇?”楊僩無奈道,“害他們受損的是你身上的元初陰氣,此氣非太陽真火不能消除。你不說,難道要他們不知緣由,被折磨致死?”

“當然不是!”雙成的秀眉已經深深蹙起,“可是說出來,那陸壓的事……”

“他的野心,難道比那麼多生靈的性命還重要?”楊僩有些失望,“性命關天,你怎麼可如此,難道你對他的感情,竟足以矇蔽你的良知不成?”

“我對他沒別的感情!”雙成氣急,她看著楊僩驚愕的面容,長舒一口氣道,“我做不出來。表哥,我沒你那麼高尚,也沒陸壓那麼……隨性。”

她思索半晌,方想出這麼一個詞形容那二貨,她嘆息道:“我不是妖,不是仙,我是個人。女媧造人時,將善惡封進了人的胸膛。我有良知,所以不能眼看生靈塗炭,可我也有私心,陸壓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收複妖族,就這麼摧毀他的夢想,我不忍心。”

“那你的想法是,既要阻止戰爭,又要讓陸壓繼續他的收複大業。”饒是楊僩脾氣再好,此時也不由嗤笑一聲,“痴心妄想!”

雙成誠懇地看著他,思索片刻道:“這可未必。十大妖王混戰造成的損傷比如今還嚴重,陸壓謀求統一,這對妖族長久來說,不失為一件好事。況且,他才是妖族繼承人,他想怎麼折騰,我們都無權幹涉。只是鳳族,必須被摘出來。我已有辦法,就是還需表哥相助。”

“表哥是神仙,心懷慈悲,還請表哥幫幫忙吧,很簡單的,我保證,不會有任何危險,怎麼樣?”

她一雙明眸,光彩熠熠,顧盼生輝,在這個狹窄的船艙中,勝過天上的星子,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誰會忍心拒絕呢?

雙成就看到,楊僩微微頜首。她大喜過望,深深一禮:“表哥大恩大德,日後定當厚報。這個我可以以道心發誓。”

楊僩一驚,忙扶起她道:“我幫你,不是為了這個……”

雙成一愣,有些疑惑,楊僩自覺失態,忙道:“我在表妹心中,難道就是施恩望報之人嗎?我本為天宿正神,救苦救難,本就是我分內之事。此番援手,當然是義不容辭。”

“原來如此。”雙成敬佩不已,看看人家這一身正氣,慈悲為懷,陸壓怎麼不能就學著點呢,他的良心和心眼一定都和針鼻一樣大!

正在揀珍珠的陸壓:“阿嚏!阿嚏!”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陸壓:虛偽!明明打得跟我一樣的主意,居然裝得那麼道貌岸然!

楊僩:那又怎麼樣,有本事你去跟表妹說啊。

陸壓:呸!我就不說,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ps:sorry,捂臉,晚更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