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天璇峰受制(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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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語意輕柔和緩,像極了師兄弟間最為平常的問候,但此刻方少奇只覺渾身冷颼颼的,絕望的情緒已將顱內塞滿,也終於壓垮了他最後的防線。
於是,他棄了匕首,緩緩轉過身來哆嗦著再次下跪,抓著湯逸袍角不遺餘力地哭喊道:“師兄,我只是不想死,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錯了,你,您要我做什麼都行,就是不要殺我!求你了。”
面對著方少奇的百般求饒,湯逸始終面帶微笑。
他這般作法是跟著一個人學的,他非常憎恨這個人,而要這個人死,最好的辦法先學會那人的所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很不幸,此刻的方少奇似乎就是他的一號試驗品。
湯逸保持著笑容深埋著這種心思,緩緩蹲下,渾不在意方少奇胯下傳來的那股隱隱的尿騷味,反是伸出保養得極好的嫩指,挑起對方的下巴,輕輕地道:“師弟,你莫怕,我不是來要師弟你性命的吶。”
方少奇一怔,哭得更是悽厲,就連鼻涕都噴了出來:“雲廣師兄,我爹是江陵刺史,家中良田千傾,頗有積蓄,師兄若是缺銀子要多少我爹都給你的,只求你不要殺我,也不要折磨我!”
湯逸莞爾一笑:“看來,你不是相信師兄所說的了?”
說著這挑起下巴的手已滑到了脖頸處。方少奇一個激靈卻又不敢動彈,心裡吃不準這湯逸到底是幾個意思,是以只得將可憐巴巴地望著湯逸,又時不時用餘光注視著另一隻手中把玩著的斷枝。
“哦,原來你是怕這個?那師兄就扔了它。”
說著湯逸隨手一揮,那數枚斷枝竟真如鋼針般嵌進了泥土之中。
方少奇吞了吞口水,一開始也當然不相信湯逸所說的,但是漸漸冷靜下來的他發覺湯逸似乎也沒有必要騙他。
不但沒有,甚至還從懷中掏出了玉瓶,將其中一枚丹藥捏成粉末徑直撒在了自己方才受傷的小腿肚上,做完這一切,還特地將那枚斷枝從傷口上輕輕挑出,動作輕柔得彷彿是情人之間的安撫。
然後,湯逸仍是保持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道:“怎樣,好受些了麼?方才師弟一見到我,就跑得飛快,師兄怕將你追丟了,又或者引來其他人,所以這才將你打傷,你不會真怨我吧。”
方少奇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吃吃道:“怎會怨呢,師弟我仰慕師兄的風采還來不及呢。”
湯逸點了點頭,也不去辨別話中真假,再道:“嗯,其實師兄來找你是有求於你,就怕師弟不答應。”
方少奇一聽,渾身一顫,立馬幹笑道:“師兄莫要說笑,只要不是要取師弟性命,一切好說!“
湯逸捋了捋方少奇有些淩亂的額發,緩緩道:“師弟當真爽快,那師兄我也恭敬不如從命了,你且附耳來聽……”
夏日豔陽普照、光亮耀人。
而相比之下天璇峰西北面的一處狹長甬道中,則是幽深陰謐,常年不見光亮。
此刻,牆頭上的火把,照在昆侖派弟子的臉上顯得明暗不定,乍一看彷彿一張張活死人的面孔。
這不該是他們常有的表情,但此時此刻,甬道盡頭處的一間石室內所關著的兩人,卻不得不讓他們如此小心謹慎。
不能怪他們如此忌憚,因為在三日前,他們之中的某些人或多或少已領教過石室內那人身上磅礴的妖氣,而現在被天相長老派來此地看守,若果真有妖孽同黨來救,那定是一番惡戰無疑。
是以,他們緊繃著神經,對可能到來的惡戰既害怕又有些興奮。
興奮得就連那握著道劍的指節,因太過用力而漸漸發白。
石室中關著一男一女,男的自然是莫仲卿,而女的就是小師妹莫婉溪。
莫仲卿對這間石室並不陌生,當初來這裡時天相長老便將他丟入這間昏暗的室石中不聞不問,實則倒是給自己不少時間來消化那本昆侖決上所述的諸般奧義。
而莫仲卿從小師妹處得知在晗光殿中的一系列事情後,非但沒有驚訝。反而使一直困擾在心頭的問題得到了答案。
他隱約記得,那夜在紅菱村中,蜈蚣精怪的尾刺應當是直直插入了胸中,他清楚記得那種肺葉被洞穿的痛楚,他本也以為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