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瞧不真切,但已被我軍前哨一頓弓箭給射了回去。”

說完,這名傳令官面露古怪,彷彿也有些不相信自己所說的。

莫少英與初一對望一眼沒有說話,只是低喝道:“再探。”

半晌,這名傳令官沒出去多久,突又再次返回。

而這次,他面色隱隱緊張,腳步也顯得倉促了起來,只見他快步走進軍帳之中,肅然道:“稟少帥,洛陽守軍去而複返,已破入營寨前營,為首一人武技高強,殺傷我軍數員軍官!”

這名傳令官仍沒有說對方來了多少人,但想來那前營少說有一萬名枕戈待旦的軍卒,能輕易攻入營寨進行短兵相接,那麼人數自然不會少了。

“為首是男是女?”

“是名男子!”

莫少英聽著稍稍心安。

他一直擔心這個人是莫仲卿身邊的那個董昭怡,因為他雖聽初一說那董昭怡在昨夜城戰中昏迷,但並不知道這會兒有沒有蘇醒,若蘇醒後她跟著自己的師弟破入營地也就麻煩了許多。

這般想了想,就聽他慎重道:“初一,你這就替我去會會這個人,記住,那為首之人務必要抓活的!”

“是!”

那初一隨著傳令官而去,偌大的軍帳突又沉寂了下來,而這一次,安靜得就彷彿一座巨大的墳塋。

莫少英仍是咬著狗尾巴草沒有出聲,就這般靜靜望著帳頂。

半晌,他剛想躺下,忽然瞳孔猛地一縮,猶如一隻貓被人猜到尾巴般陡然從座椅上跳了起來。

“不對勁!”

一切太安靜了,實在太安靜了!

那前營裡自己所在的中營並不太遠,應該聽到一些動靜,即便聽不到任何風吹草動,為什麼營帳周圍沒有半點聲響?自己可是在三萬人的軍中,不是在什麼渺無人煙的荒郊野外!

方才初一在這裡時候,自己還沒覺得多麼詭異,可直到自己獨處方才覺著處處透著邪氣!

自己呵出的氣體為什麼忽然化作了白霧?為什麼突然就這麼冷了?現在雖然是初春,可這軍中之中有熊熊燃燒爐火,地上鋪的是羊毯。

莫少英霍然呵喝道:“來人!”

果然,沒有任何人應承!

本該守在軍帳周圍的親衛卻沒有進來。

是周遭的人都被殺光?誰能在一瞬間殺光周圍所有人而不露出半點動靜?

董昭怡!

那個神秘莫測的女人,鬼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

所以莫少英沒有動,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那柄流淵就在腰間靜靜地掛著。

但他沒有拔劍,反是笑了,甚至還拍手笑道,“姑娘大駕光臨,一來就這麼大的陣仗,真是看的起我了。既然來了,不妨見見吧,難道姑娘覺得不用見面就能殺死我?”

這句話說完,那董昭怡果然就撩起軍帳的門簾,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

莫少英在她掀起簾帳的一瞬間,可以看到她身後白茫茫的一片堅冰,堅冰外有人影在晃動,彷彿在拼命敲打著冰面,可自己卻半點都聽不見。

如此,足見這快冰層已厚實得阻斷了所有外部的聲音,也阻絕了自己所有的生路。

“做的漂亮!”

莫少英仍不住贊嘆出口,眼角肌肉猛地抽動了兩下。

他知道現在離方才初一與傳令官出去並沒有過多少時間,

這董昭怡能弄出個這麼大的“冰殼”罩住軍帳,彷彿只是瞬間就在悄聲無息中做到了,而自己卻萬萬不能的。

莫少英還注意到了盡管此刻董昭怡面色依舊冷漠,但她手裡那柄神乎其神的玄塵並不在手裡。

為什麼呢?

莫少英忽然笑了,目光盡量平靜道:“姑娘並不想殺我對麼?否則此刻應該早已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