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商家(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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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鋮等人一夜未歸將軍府, 令潛伏入府意欲行刺的祁振等人撲了個空。翌日上午,薛鋮魏狄前去兵馬營的訊息便遞到了段荀的跟前。
祁振抱著手臂靠在一旁,冷笑道:“我看這薛鋮沒你說的這麼簡單。”
“他手上只有區區一個兵馬營,能翻出什麼浪來。”段荀睨他一眼,道:“你莫不是怕了吧?”
“我怕他作甚!”祁振不屑道:“堂堂黑龍寨祁四爺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他一個沒兵的光桿將軍,撲騰不了多久。”
“那就好。”段荀點點頭,“兵馬營荒郊野嶺的,你動起手來也方便。盡快動手解決薛鋮, 以免夜長夢多。”
“放心,今夜我就帶人去山上探一探。”
薛鋮和魏狄在城中買好被褥和修葺房屋所需的一應物資,流水般運上兵馬營。單青等人又是驚詫又是感激, 忙喊上營中青壯一同來幫忙。有的清點分發被褥,有的騰出倉庫囤放修葺物資, 有的已經開始搭上手腳架,呼朋喊伴準備翻修營房。
薛鋮與單青仔細核對營中名單, 挑出可用之人重新編整,其餘人皆編入後勤。魏狄則同營裡的弟兄一道忙著翻修事宜,忙得腳不沾地。
兵馬營突然有了主心骨,又是位靠得住的將軍,營中士氣突然間高漲起來, 就連那些老弱殘兵都忍不住湊一份力。實在肩不挑手不能提的就窩去夥房,為勞碌的弟兄們準備酒水吃食。
營中物資有限,但即便是最普通的粗茶淡飯, 卻令這些軍士們嘗出了堪比澄心樓招牌菜的滋味。
兵馬營的事有條不紊地進行,西南各地收到訊息的暗衛們也在策馬揚鞭趕來的路上,有不少已經抵達遠安城,低調地窩在各個不起眼的角落,靜候薛鋮的命令。
與此同時,京城的訊息也遞到了薛鋮手裡。
這幾個月來,京城的局勢又變了一輪。
寧王雲遊歸京,帶回來一個世外高人,說是隱居桃園的道士,道行極高,甫一入京便被帶進皇宮。說起來這道士的確有幾分本事,短短幾日時間便把昏迷不醒的承光帝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得了承光帝的賞識,把這龍體交給道士調養。
太子薛昭仁又驚又怒,卻更怕事情敗露。他買通太醫令李榮林給承光帝日常湯藥中添些相剋藥材的事本可以瞞得滴水不漏,但如今寧王插手進來,有得了承光帝信任,萬一摸出什麼蛛絲馬跡,他的太子位便岌岌可危。反倒瑞王薛昭珩鬆了口氣,承光帝活的時間越長,他便有越多的時間籌謀廢儲之事。
可惜薛昭珩沒能開心太久,蒼城鑄造坊爆炸失火一事不知怎的被人捅了上來,種種證據直至有人私鑄大量兵器、意圖謀反。京中風聲頓時緊張起來,承光帝勒令大理寺連同兵部刑部徹查此事。
欽差沒到蒼城幾天便摸出了鑄造坊背後的管事,從他的府邸竟抄出了與瑞王來往書信。大理寺秘而不宣,直接向承光帝請了手諭,趁著薛昭珩在宮中與淑妃說話的功夫,直奔瑞王府邸,竟在後花園中掘出了三大箱兵器。無論制式做工,和蒼城鑄造坊廢墟中清理出的兵器一模一樣!
鐵證如山,薛昭珩百口莫辯,除了拼命自述蒙冤外,竟找不出任何可駁斥書信與兵器的證據來。淑妃瘋了一般跪在禦書房門前求情,卻惹惱了承光帝,廢去妃位,被人拖回宮中、不許再踏出宮門半步。
但對於薛昭珩,承光帝終究沒有痛下殺手,削去親王封號,禁足府邸。
瑞王一派頃刻間樹倒猢猻散,有些立場不穩的門客還捅出了瑞王密謀廢儲一事,惹來朝野震怒。縱有兩三人拼命周旋,也無力迴天。
得知淑妃被廢、瑞王被貶的訊息後,孟皇後多飲了一盞酪,低聲嘆了句天道輪回,然而薛昭仁心中卻隱有不安。
自寧王歸京後,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太巧了,尤其他在禦書房中狀似痛心的一句——“江山是父皇的江山,九哥糊塗,怎敢覬覦父皇的山河呢!”
他還記得承光帝聽得此話後眼裡如鷹一般警惕又猜疑的眼神,這種眼神他已經很久沒有在承光帝身上見到過了。
九五之尊人中之龍,身居那萬萬人之上的位子,就絕不會容許有第二人敢肖想此位,哪怕是他的兒子。被安逸歲月掩去猜疑本性的帝王,再一次因這一件事、這一句話燃起了猜忌之火。而薛昭仁無法肯定,這把火會不會有朝一日燒到他的頭上,畢竟太子與皇位,不過一線之隔。
薛鋮平靜地看完送來的書信,將信箋置於燭火上燃盡,低聲道:“寧王的動作倒真是快。”
“他倒藏得好,這麼多年從不在朝堂上活動,誰知這一出手就直接把瑞王給打下去了。”魏狄嘖嘖而嘆。
“你也覺得是寧王的手筆?”薛鋮問。
“太子沒必要做這種事。”魏狄道:“瑞王好歹也浸淫官場多年,怎麼會把蒼城造的兵器埋在自家院子裡,除了寧王不會有別人。”說著又壓低聲音道:“我看私礦和那個鑄造坊估計都是他的。”
薛鋮望著桌面的灰燼出神,魏狄自顧自想了一圈,心下一個咯噔,連忙問:“將軍,你說寧王不會造反吧?”
如今北方邊患無憂,南邊又有薛鋮坐鎮,外患已平。寧王要真想兵變奪權,也不是不可行。
“未必。”薛鋮搖頭,“東陵王府尚在,他若敢兵變,就給了我們最好的藉口。”
他緩緩抬眸看向魏狄,低聲一字一頓道:“清君側。”
魏狄倒吸了口氣,問:“這樣一來,寧王下一步會不會對王府動手。”
“他不會動王府。”薛鋮道:“他只會直接對我動手。”
“有道理。”魏狄摸著下巴,神色突然一凜,道:“那要不要多調些暗衛過來保護你的安全?”
“他的手一時半刻還伸不過來,況且,刺殺是最下乘的法子,一旦失手就容易被對手反撲。”薛鋮道:“按照瑞王這件事的風格,他若真要對我出手,必定是讓我、讓整個東陵王府身敗名裂的局。”
魏狄聞言深深皺起眉頭,問:“那咱們怎麼辦?”
薛鋮慢慢收回目光,拂去桌上灰燼,道:“見招拆招吧,現在顧不了那麼多,先把涿州的事收拾幹淨再做打算。”
薛鋮這邊氣氛壓抑,溯辭和徐冉倒是輕松自在。
兩人一上午把遠安城逛了一小圈,把商家打聽了個遍。大至商家各處産業,小至商家妯娌們愛哪家的胭脂都探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