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客官您這邊請。”掌櫃的見此人氣度不凡,衣著也不俗,態度上便越發殷勤了。得了掌櫃吩咐,小二做事也極為熱情,只是苗大哥此刻當真是累極,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只板著臉跟著小二到了客房,又要了熱水。

在熱水中舒服地泡了個澡洗去一身疲乏略松爽些便歇下了。

直到休息夠了,精神也恢複了,才又變作往日那個氣度溫和的儒雅苗大哥。他臉上始終掛著謙和的微笑,同掌櫃的略交談幾句後才離去。

幾年後的今天,苗青瀾也同樣走進了這家客棧。

唯一不同的便是,她是當真不會說話。

掌櫃的開店多年,苗青瀾什麼意思他自然一看就明白,又把錢攏到手裡數了數,才笑呵呵地抬起頭,喚了跑堂小二過來,對苗青瀾道:“客官這邊請,飯食給您送上去還是……”

再過一會兒便到晚飯時間了,苗青瀾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才苦惱地癟癟嘴,又伸手指了指上面。她癟著嘴正憂傷自己的五髒廟,不知道這個動作掌櫃的能否領會,卻不想掌櫃的倒是會錯了意,以為這位嬌客是因他問的多了而有些不耐煩。

咳,真是沒什麼耐性的又一個客人!

掌櫃會意地點點頭。

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位清貴的客人也是如此作為。不過倒是在他離開後的第三日,又有人送了一份東西來,道是那位客人的謝禮。掌櫃受寵若驚地收下了。

如今這位姑娘同那位客人眉宇間倒是頗有幾分相似,怕便是那位貴人的家人吧。掌櫃暗暗點頭,就這行事作為這氣度這長相,說他們不是一家人都沒人信。如此一想,掌櫃在苗青瀾的事上便不免上心了幾分。

這家客棧的飯食,倒是合她口味,吃著吃著,一不小心便用的多了,吃撐了。苗青瀾坐在桌前,憂傷地看著才只用了幾口的飯食,又看了眼自己飽脹的肚子,默默地將筷子上夾著的一顆綠油油的菜葉放了回去。

一番洗漱之後,她便睡下了。

是夜,當所有人都睡得迷迷糊糊之後,兩個猥瑣的人影悄悄摸了上來,到了苗青瀾的門口。只見其中一人從懷中掏出一根細長的管子,從門縫處送了進去。

“大哥,差不多了。”一個聲音小聲道。

“這房裡確實只住了一個小娘子?”另一人沒有回答,問道。

“是啊,俺親眼見著的。那小娘子長得好看,似乎也挺有錢的,確實就她一人。”

那人點點頭,側耳貼在門上探聽門內的動靜。

裡面自然一點動靜也無。

“進吧。”料想著該是迷香起效了,便朝旁邊使了個眼色,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便鑽了進去。二人摸黑兒靠近床榻,一把粗繩緊緊攥在手中。

這粗繩便是他們預備用來捆綁苗青瀾的。

二人一人名李四,一人叫張三狗,都是附近村子裡的無賴,平日裡不做事,成天的在村子裡溜達,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做。偏這二人又是地痞無賴一樣的,村子裡的人都奈他們不得,只躲著他們走。

只是近來鎮子上村子裡好些姑娘小媳婦都遭了難,不知是誰做的。雖說報了官,可是那官卻也是個頂頂無用的,辦不了案,只知魚肉鄉裡搜刮民脂民膏。

倘若有人看到此二賴子正在做的事,怕是便能找出罪人來。

顯然二人做這種事並非頭一遭。按說面對的還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漂亮小娘子,可無端的他們偏是覺得心內忐忑不已。待他們點了蠟燭往床上一照,頓時大驚失色——

人呢!

難不成……

被叫大哥的人飛快轉身,生怕是碰上了高人,到時候背後一刀。他手執著蠟燭打量一圈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心下起疑,便問旁邊的人:“你不是說那小娘子進來了便沒有再出去嗎?怎的床上沒人?”

那人鬱悶地撓撓後腦勺,不解道:“俺確實沒見著她出來,俺可一直都在樓下盯著呢!”

而此時,正被兩個歹人惦記著的苗青瀾,卻是才閉上眼睛,便有一股濃重的睡意襲來,一入夢便覺自己飄飄然地穿過山穿過河流又回到了苗府,彷彿受到了什麼指引一般,與一片黑暗中穿越而過,正正地從上降落到自己的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