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邢剛家事(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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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監門打量了他兩人幾眼,問道:“知道邢家在哪兒住麼?”
“肆門西進,即為邢舍。”
知邢剛在橫路亭任職,又知他家住裡中何處,看著不似歹人,裡監門打消了懷疑,讓開道路,說道:“進去吧。”
“肆門西進”。裡和裡不同,有的裡是一條直道,住戶分住兩側;有的裡是兩條直道交叉,住戶分住四方。又有的裡除了直道還有小巷,巷子與直道相交,相交的位置設的也有門,比如周澈住的岐陽裡就是如此。“肆門”,即進到裡邊之後的第四個門,“西進”,方向在西邊。
兩人牽馬步入“裡”中。正是農閒時節,此時將近午時,太陽曬在身上很暖和,三兩閒漢蹲在巷中,懶洋洋地聊天,瞧見周澈和韋強入來,往牆邊靠了靠,讓他們過去。有多嘴的問道:“來找誰的?”
韋強答道:“邢剛。”
“喲,那你們來的可不巧,老六前幾天就回亭裡了。……,你們知道他在橫路亭麼?”
“俺們就是從橫路亭來的。”
幾個閒漢對視一眼,先前說話的那人問道:“可是老六出什麼事兒了?”
周澈心中一動,問道:“為何如此問?”
那漢子打個哈哈,卻不肯說了,只道:“隨口一問,隨口一問。”
再問時,他們索性不開口了。
見從他們這兒問不出什麼了,周澈與韋強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聽見那幾個閒漢竊竊私語,隱約聽到一句:“那許家的人昨兒又來了,對老六家裡說,最多再只寬限兩日!……。”
往前走了幾步,韋強低聲對周澈說道:“看來阿剛家中確實有事,只不知是怎麼了?”
周澈不動聲色:“到他家問問就知道了。”
進入肆門,向西走,第六戶便是邢剛家。宅院甚破,木門上盡是裂口、縫隙,黃土夯成的牆垣,圍著一個不大的院子。
韋強上前敲門,等了片刻,門內有人應道:“誰?”
“橫路亭亭卒韋強。”
院門開啟,出來一個美婦。
周澈只覺眼前一亮,下意識地扭頭去看韋強。
韋強也是呆了一呆。他雖與邢剛同亭為卒多年,也知他家住何處,但因平時勞忙,逢上休沐也都是各回自家,或孝敬父母、或親善妻子,卻是從來沒有登門來過,試探性地問道:“敢問當面,可是嫂嫂?”
那美婦人神色焦急,胡亂點了點頭,急急問道:“可是邢郎將錢湊夠了麼?”
確認了眼前美婦便是邢剛妻子,這回輪到韋強下意識地轉臉去看周澈。周澈想道:“邢剛相貌猙獰,萬沒想到其妻竟這般美貌!這真是、這真是,……。”找不著合適的形容詞,一邊作揖,一邊說道,“在下週澈,橫路亭亭父。”
“啊,原來是周君!”
美婦忙要行禮。周澈制止了,說道:“我此次來乃是便服,不必行禮了。”向院中看去,問道,“家裡還有別人麼?”
“沒,沒有了。”受了周澈提醒,美婦人才想起來請他們進門。
院中被收拾得乾乾淨淨,餵了兩隻母雞,正蜷伏在雞塒前的地上曬暖。
美婦人帶著他們穿過院子,來入堂屋。堂屋裡沒什麼東西,只在地上鋪了一領席,席前一個矮案,牆上掛了個竹編的籮筐,除此之外,別無長物。雖然寒酸,但和院中一樣被打掃得很乾淨,席子、矮案,甚至地上、牆上都是一塵不染。
看得出來,這邢剛的妻子必是個愛乾淨的。
請周澈、韋強二人坐下,邢妻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家裡沒什麼東西,周君、韋君遠來,必然渴了,且請稍等,妾去燒點溫湯。”
“不用了,你不用忙活。我們今天來,主要有件事兒想問你。”
上次邢剛回來,邢妻已聽過周澈的名字,對韋強的名字她更是熟悉。面前兩個男人,一個是她丈夫的頂頭上司,一個是她丈夫的同事,最先的迫急過後,她顯得有點侷促,聽了周澈的話,便不安地側身屈體在席前,說道:“周君請說。”
她屋中只有一領席子,禮制:男女不同席。周澈和韋強坐了,她只能站著。
“適才門前你脫口而出,問是不是錢湊夠了。我且問你,你家中近日缺錢用麼?”
邢妻扭了扭身子,不安地說道:“邢郎沒對周君說麼?”
“沒有,所以我們才來問你。”
“既然夫君沒說,那……。”
周澈打斷了她的話,說道:“阿剛雖沒說,但自回亭中後,他連著多日沉默寡言,每日只是舉重不止。這樣下去怎麼能行?你不必顧忌他,究竟發生了何事,盡與我言就是。”
邢妻猶豫不決。